钱！quot;女法医说。

    quot;既然你执意要给，那还是公家出吧。反正这心脏拿回去，是做标本。司机身上有钱，是咱们这次的差旅费。你等着，我去取！quot;

    quot;派出所quot;在一旁，一直闲着没事干，这回，好容易等来了个差事。quot;我去吧，我腿快！quot;说完，向山下的警车跑去，警棒一晃一晃的。

    女法医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quot;田本宽，你现在能开门了吧！quot;女法医隔着门缝，朝窑里喊。她觉得今天的事情很有趣。

    quot;反正都是等了，不在这一阵儿。让我再等一等！quot;窑里说。

    quot;你低估了乡里的人智力了，他们的心眼，不比咱们少！这叫农民的狡猾。quot;quot;眼镜quot;警官碰了碰女法医的手说。

    女法医缩回了手。让公家出钱，她心里有些不踏实。她认真地说：quot;我真是诚心要给。少上几次卡拉OK，这钱就出来了！quot;

    张家山见了，看不过眼，上前叫门：quot;田本宽，事情得有个余地。同志已经答应了，还能诓你？你尔格能开门了！quot;

    quot;张干大，我不能开。我这是叫世事经怕了。他们一会儿说是自然死亡，一会儿又说心脏开花，一会儿又是什么政策条文，钱不到手，我是不会开门的。quot;窑里说。

    张家山叹了一口气：quot;这娃娃，真是死牛顶墙！quot;

    quot;派出所quot;气喘咻咻，把钱拿来。田本宽见了钱，quot;吱呀quot;一声，把门开了。田家窑院里，一手交钱，一手交瓶儿，这一场事情，算是圆满了。女法医接过瓶儿，金贵地抱在怀里，再也不敢显能。

    quot;眼镜quot;警官说：quot;得写个收据，回去好有个交代！quot;田本宽说：quot;我光会写名字，光认得男女厕所，还是扫盲时候扫的！quot;quot;眼镜quot;警官说：quot;会写名字这就够了！quot;

    quot;眼镜quot;警官摊开记事本，匆匆在上面划拉几笔，quot;哗quot;地一把撕下来，然后让这个田本宽在上面签字。

    田本宽签了字。quot;眼镜quot;警官又说：quot;张家山，劳你老驾，也在上面签个字吧！quot;

    张家山说道：quot;我这一笔狗爪爪字，也能上得了席面吗？quot;说完，握笔签字。张家山的握笔方法和别人不同，是握毛笔的指法，想来，这是古先生教的。

    这时候，只见四个农村小伙，抬着一口薄棺，踩着号子，上了畔。还有一个李文化，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不停地指指点点。

    quot;眼镜quot;警官见了，说一声：quot;咱们能打道回府了吧？quot;

    女法医说：quot;起身！quot;

    完了，道一声别。女法医抱了个瓶儿，在前面走着。quot;派出所quot;本该就此告别最好，可他说：quot;一个系统的，送君送到大路旁吧！quot;

    田家窑院里，一口薄棺，在偏窑门口放了。这时候谷子干妈和村上几个婆姨一起，也已将寿衣做好。李文化和谷子干妈，看见张家山、田本宽站在畔上呆呆地望着山下，于是走了过来。

    李文化对张家山说：quot;棺木一百五十元，衣服八十元，一共花了二百三十元！quot;

    quot;你给主家说吧！quot;张家山瞅了一眼田本宽。

    田本宽掏出刚才得的那一沓钱来，用指头在舌头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