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ot;就算是吧！quot;

    至此，士旺老汉明白了，这出戏该收场了，这场梦该醒了。他颓然地圪蹴下来，两手抱住头，恨恨地说：quot;自从得了那一罐子银元以后，我好像做梦一般，尔格，一场大梦算是醒了。歹毒不过妇人心，原来你成了这么多的精，都是为了那银元！quot;

    媳妇接住话头说：quot;大，你说对了！不过你也没有吃亏，你好风光了些日子哩！quot;

    媳妇腋下夹着个包袱，离去了。

    院子里现在空荡荡的，好像一座坟墓一般。李士旺站在大门口，目送着媳妇的背影，消失在一道山梁后边了。

    他折回眼光，望了望这个家，自言自语地说：quot;尔格我儿子也没有了，媳妇也没有了，财宝也没有了，落得了个场光地净。唉，洪福太浅，浮不起财，反而惹了一身的臊气。quot;

    春天，夏天，秋天，冬天。一年有四季，四季有二十四节气。永远有的。生活踏着它的节拍，缓慢地走着。你欢乐，它是这样，你痛苦，它也是这样。它走着自己的行程，呆板，固定，冷酷。

    又过了些日子，张家山一行经过李村的时候，看见士旺老汉正圪蹴在那里晒太阳。腔子①前挂一个手帕，他正用手帕擦鼻涕。张家山看见，士旺老汉明显地苍老了。

    张家山说：quot;李大哥，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真后悔。我这舌头根子上有毒，你看，几句玩笑话，说得你家破人亡。老伙计，你骂我一顿吧！quot;

    李士旺睁开半闭的眼睛，说：quot;不怨你，张老弟！命里该吃球，走到天尽头！你忘了，年轻时咱们一块儿上南路，路上，算命先生给我算过一卦，说我无儿无女，老景凄凉。尔格，这一卦应了！quot;

    张家山没话找话：quot;事情就这么认了么？我是说那一坛子元宝。李大哥，你要是想折腾这事，我给你出头。这次纯粹是情义，不要什么咨询费了！quot;

    李士旺的眼睛里，亮了一下火花，接着又熄灭了：quot;算了吧，张老弟！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有短头在那婆姨手里攥着哩！quot;

    quot;这么说……认了？quot;

    quot;认咧！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