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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长大了。”荒川慎一眼眶泛着泪。“我跟欣容的小孩,没能来得及出生。”
“姊夫……”巴珉玥心酸得不知该说什么。
三年前堂姊巴欣容因感冒引发的肺炎而不治,当时堂姊肚子里已有六个月的身孕。母子都没能救回来,姊夫从失去堂姊和小孩的那天起就变得沉默,不爱与人说话。
若不是有一家堂,这间跟堂姊一同创立的店支撑着,他根本无法撑下来。店还在,客人依旧,但熟悉的人却不在了,他无法接受妻子曾经负责的外场再也看不见妻子的身影,于是一心躲在厨房拚命的做菜,外头的事一概不管。
“这几年来,你辛苦了。”荒川慎一向巴珉玥说出感谢。“你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可我累了。”
荒川慎一露出了疲惫的神情,巴珉玥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荒川慎一说明了今天的来意。
“欣容不在,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我打算结束一家堂回日本老家。”
巴珉玥震惊,对于姊夫的决定,她吓了一跳。
“这几年来你真的辛苦,很多人挖角你,但你始终帮我……也帮欣容,小别,谢谢你,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继续了。”
一个男人深沉的哀伤,令巴珉玥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她亲眼见过他们夫妻的相处,那种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的默契,那种甜蜜……更甚者,在美国时,她一个年轻妈妈孤立无援,是他们夫妻不顾自己也风雨飘摇,坚持邀请她一同来台湾重新开始。
失去堂姊,她很痛苦,很伤心,但姊夫更难受。
所以她没能说什么,即使再不舍一家堂结束,也只能尊重姊夫的决定。
“我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荒川慎一眼眶泛红,可强悍的没让眼泪落下来,他站起来朝巴珉玥鞠了个躬,而后摸摸了桑堤亚的头发,转身走人。
送走荒川慎一,巴珉玥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伸手探进口袋抓出了张皱巴巴的纸。
看了看上头属于蔺垂杨的字迹,她不禁想……
“这……难道是注定?”
一家堂营业到月底的消息,在结束营业前两周公布,引起常客们的反弹。“什么?要结束营业?!这样叫我中午要吃什么?我这个月来多少次,现在才听说这件事!”
“以后我再也吃不到好吃的烤鲭鱼了——珉明,你把慎一叫出来,跟他说这样不行啦!奶奶来跟他说,这店生意这么好,一定要做下去。”常客张奶奶听见这消息,当下就不肯了,直吵着要见老板。
十一点开始营业的一家堂,门口贴出了营业到月底的告示,才半小时时间,店里便挤满了习惯把这里当成聚会场所的婆婆妈妈及老客人们。
大家一边点餐一边抱怨,流露出对一家堂的不舍。
“是不是缺资金?缺钱我这里有,我可以入股,我不管事——一定是太忙了,一定是,店里就你一个外场,厨房只有慎一和一个小徒弟,怎么忙得过来?请人请人,这些算在人事成本里。”有个退休的老伯伯开口要投资一家堂,让店继续做下去。
巴珉玥只能微笑安抚老客人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大家安静下来,好好吃顿饭。
蔺垂杨在十二点时来到.一家堂用午餐,在门口看见了结束营业的告示,他挑/挑眉,走进店里,马上就发现了气氛不若他以往来时的融洽温馨,反而充满愁绪。
见巴珉玥在忙,蔺垂杨也没等她带位,迳自走到店内的空位翻着菜单,想着今天要吃啥。
看着菜单上的照片,猪排定食、亲子井、日式炸鸡、姜汁猪肉,这些日式料理,蔺垂杨吃不腻,而且每一样都让他天人交战,不知该吃什么才好。
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