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她没有勇气走上前将信拆开,心里却在盘算:
——或许是别人……
但别人谁会给她写信?搜索枯肠,没有!没有别的人会给她写信,但她仍然气馁地坐在床沿瞎想。
她下定决心,终于走过去取信。竟然是刘士元给张文诩的信!这怎么可能?实在是反常得出奇!
她一口气把信看完,凭女人的直觉,认定此信货真价实,半点不假!这怎么可能?她茫然了。无缘无故得到朝思暮想的东西,是不祥的!
会不会是圈套?那简直是一定的了!杨广通过宇文恺告诉杨秀进入凝阴殿的秘密,为杨秀打开盗宝的方便之门,便是这种圈套。今日人家把圈套还过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就不足为奇。
这一定是一封假信,好让我们去诬告蜀王,然后就有人挺身而出,说这信是假的,是诬陷蜀王,于是皇上会派人去四川调查。老百姓根本不会去注意金辂旗帜上是升龙还是降龙,更不会去留意欢迎仪仗里有没有“罕”、“毕”这两件极不起眼的仪仗;而蜀王部下自然向着自家主子,证词一致。这么一来,烤熟的鸭子飞走了,奔突的猎犬变刍狗。于是,蜀王反攻倒算的机会来了……
一只手悄悄地按在她的肩上:
“这信,你不想要?那好,我带回去还给张文诩。”
这是他!红叶一颤,心想再也不能失之交臂了,立即抓住肩膀上的那只手,并紧紧地捏住它,生怕它溜脱自己的掌心。同时,心也急剧跳动冲突,呼吸愈来愈是急促,眼泪莫名其妙地泉涌而出。
“你……你怎么啦?”粉面郎君柔声低语,那低语充满无限的爱怜。
“你,真的不离开我了?”红叶哽哽咽咽说。
“傻妹子,我说过要离开你吗?”
红叶听了心花怒放,他却委婉地将手脱出掌心,然后坐在床沿,亲切地望着红叶。
“这信是你放在这里……”红叶问。
他肯定地点点头。
“你这是试探我吗?”红叶又问。
“试探什么?难道你不需要它?”
“你知道这信的用处?”
“知道。”
“这信将置人于死地……”
“让刽子手去杀自己的儿子,不是很好吗?”
“刽子手?你说的是当今皇帝?”
“先朝的篡贼!改朝换代,真的是杀人如麻。”
“你到底是谁?”
“你说我是谁?”
“你还是不肯告诉我?”
“该告诉时什么都会告诉你。”粉面郎君一顿,又温情解释道:“你别见怪,我实有难处。”
红叶乖巧地点点头,也坐在床沿,紧挨着他。他温存地抚摸她的头发、粉腮。红叶浑身燥热,血流鼎沸,唔唔连声,张开双臂便欲将他紧紧抱住。他却霍地站了起来,说:
“我该走了!”
他说走就走。红叶万分遗憾地望着他如电飞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