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苗训断数决鱼龙 匡胤怜才作媒妁
八字中造定的,痴心妄想,终是无益,不过顺理而行,凭天发付是了。”陶龙道:“贤弟之言大是有理。”两个说话之间,驱马行来,日已垂西,已至庄上,抬头看时,只见村上有三匹马。陶龙留心观看,见马上的三个人,都是人物轩昂,器宇巍峨;中间一人分外比二人高大,蚕眉凤目,面若胭脂。把陶龙惊得摇头吐舌,叫声:“贤弟,苗光义的阴阳却是准也,你看这个骑红马的,与他说的不差分毫么!”陶虎道:“兄长,据我看来,他人物穿戴以及鞍马,均不同常人,决不是个等闲之士。为今之计,我们也不要管他是否,且邀到家去,好歹款待了他,再问他家世,别作道理。”陶龙点头称善。
两个一齐下马,来至匡胤马前问道:“三位贵客从何处来?请到敝庄献茶。”此时匡胤正在住马访惶,见那二人来问,就在马上答道:“二位尊姓大名,府居何处?与在下素未相交,承蒙见招,有何贵干?”陶龙道:“乡民乃是陶龙,舍弟陶虎,村居就在这庄上。暂屈尊驾一叙,别无他故。”匡胤听他说是陶龙、陶虎,暗自欢喜道:“人言陶氏弟兄良善,知理通情,果然话不虚传。我且到他家去,探听三弟消息真假何如?”遂说道:“多承厚意,只是相扰不当。”陶龙道:“草舍茅居,有辱贵体。”弟兄二人步行当前引路,匡胤三人策马随行,陶家的家童牵了主人的马匹在后跟随,一齐进了庄子。
至庄门前,匡胤三人下了马,彼此谦逊,移步进门。匡胤留心观看,早已见了郑恩被麻绳捆缚,闭着两眼,躺在廊下。匡胤暗笑:“这黑厮性喜招灾,今日也遇了主顾,叫他受些磨难,也得敛迹些儿。”遂望了张、罗二人丢个眼色,教他且莫说破,等他再挨些痛苦,然后救他。五人齐至厅上,叙礼已了,分宾坐下。陶龙请问匡胤姓名。匡胤将自己姓氏乡贯,并张、罗二人姓名,一一说了。陶龙听了大喜道:“原来三位都是贵公子,乡民不识,致多失礼。”须臾,安童送出茶来,宾主用毕。陶龙分付快备酒席,款待佳宾。
当时厅上叙话,郑恩在廊下已是听得。闪开双眼往上一张,见是匡胤三人,只不认得陶氏弟兄。郑恩想道:“原来二哥与他有亲的,不知与这女娃娃甚么称呼?他既到这里,怎么只管讲话,不来救乐子呢?想他还没有瞧见。欲待开言叫他,觉得羞口难开;欲待不叫,这浑身绑缚,疼痛难忍。”仔细思量,免不得要开口了,又见匡胤与张、罗二弟同着别人坐在厅上,谈笑自如,这胆子就放大了。遂把好汉的威风装作出来,便启口骂说道:“你这驴球入的,不论好歹,把乐子捆在这里。乐子若脱了身,管叫你们的性命一个个不活,才见乐子的手段哩。”那陶龙听了嚷骂之声,一举眼,见那廊下捆着一个黑汉在地,便问庄丁道:“这廊下捆的是何人?”庄丁告道:“这厮是偷瓜贼,被小姐拿住,叫我们捆在这里,等大爷回来发落。”陶龙听了,把头摇了两摇,说道:“吾几次劝他,兀是拗着这等性儿。这火块般天气,他吃了几个瓜,也值得甚么?竟然将他拿住。”庄丁道:“只因他打了园公,所以小姐将他拿住的。”陶龙道:“多事多事,你等快与我扛去,莫要惊动了贵人。”庄丁奉命,不敢怠慢,就至廊下将郑恩扛了就走。
郑恩方才着急,高声喊道:“二哥看见么?是咱乐子,乐子。”匡胤听唤,便走下来,叫声:“兄弟,谁把你捆在这里?”郑恩道:“是个女娃娃驴球入的把乐子捆在这里。”匡胤道:“兄弟,你是个大汉,怎么反被女子所擒?我却不信。”郑恩道:“二哥,你没有尝着这女娃娃的利害哩。”匡胤道:“这女子怎的利害?”郑恩道:“说起来了不得!他一动手,把乐子按倒在地,再爬也爬不起来,故被他拿了。”匡胤听了,假意不信,连把头摇,只得向他盘问,不肯放他。那陶龙见此光景,听了匡胤与他兄弟相称,谅着不是匪人窃贼,遂上前来,叫声:“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