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垂暮之年
跟他谈到申请加入法兰西文学院的事;他的反应十分明确;一位作家光在一份为青年人创办的杂志上发表东西,怎敢有这种奢望?因此,他对出版商的这种主意极不重视,给他回信说:
我把这称为您心中的一个梦。没有百万家资,没
有很高的政治地位,压根儿不可能闯入这个大门!我
说的是法兰西文学院,因为,对于科学院,那又是另一
码事!您把您的凡尔纳想象成银贝特朗或德维尔那种
人了!在那种地方,我的形象未免太漂亮了(1869年2
月5日的信)。
几年之后,小仲马又重提“出版商的这个梦”,以致那时可以这样认为,这种计划最终会获得成功。
他从来没产生过这种奢望;当小仲马发觉他正遭受某种挫折时,事情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当别人拒绝曾使他产生过希望的东西,最没抱负的人也会感到受了侮辱。
他非常明智,因而不难忍受因没得到他并没要求得到的东西而产生的失望,创伤很快便愈合了,但这种创伤毕竟已经造成;他不得不把这种破灭的幻想记在自己的负债表上。小仲马曾出自本能地促使他提出候选人申请,跟小仲马的那次会面,只不过在他的潜意识中留下一个痕迹。
1873年,赫泽尔责备他不去关心这种可能的机会。为了替自己对此采取的冷漠态度进行辩护,他反驳他说,“有权走在我前头的人多着哩,首先就是那个叫斯塔尔的!……”1877年,他仍然认为,这样一种奢望“会教人耸肩”,理由是“给青年人写的那些作品没多大价值”,“探索人类的心灵无疑比探险故事更有文学价值。”
1883年、1889年和1892年,还有人提起这事,但并没使他受到多大震动。“我只希望深居外省过安宁日子,完成我作为家的任务,倘若这项任务还有个尽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