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妹妹带来的."
"亲爱的,看在上帝面上,给我看看吧."
"哎哟,我已经答应普拉斯科维亚.费奥多罗夫娜啦.等她用过了再说吧."
"普拉斯科维亚.费奥多罗夫娜用过了,谁还肯再穿这种东西呢?您的这种做法太不合时宜,竟把外人看得比亲人还亲."
"但她也是我的表婶呀."
"鬼才知道她是您哪门子表婶:只是您丈夫的表婶罢了不,索菲娅.伊万诺夫娜,我听也不想听;您这是存心让我过不去看来,我已经使您厌烦了,看来您已经准备跟我绝交啦."
可怜的索菲娅.伊万诺夫娜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感到左右为难.这就是夸口的好下场!她直想用针扎烂自己的蠢舌头.
"喂,咱们那个迷人精近来怎么样啦?"这时各方面都可爱的太太说道.
"哎哟,我的上帝!我怎么在您面前就这样傻坐着呢!真有趣!安娜.格里戈里耶夫娜,您不知道我给您带来了什么消息吧?"说完,女客憋足了气,话语象一群鹞子准备争先恐后地飞出来一样了,只有象她这位挚友这么不近人情的人才会狠心打断她的话头.
"不管你们怎么夸他.怎么捧他,"她的口齿比平时更加伶俐了,"只是我要毫无保留地说,而且当着他的面也这么说,他是一个卑贱的人,卑贱,卑贱,卑贱!"
"您先听我说,我想告诉您"
"大家都说他漂亮,但是他一点儿也不漂亮,一点儿也不漂亮,他的那个鼻子是最讨厌的鼻子."
"等等,让我告诉您亲爱的安娜.格里戈里耶夫娜,请听我说!这真是奇闻,懂吗,奇闻,斯科纳佩勒.伊斯托阿尔,"女客几乎是带着绝望的神情,用完全是恳求的语气说.
不妨指出,两位太太的交谈中夹杂了很多外国词儿,有时甚至还干脆说一些长长的法文句子.尽管作者对于法语给俄国带来的匡救满怀崇敬之情,虽然作者对于我们的上流社会每时每刻都要用法语来表情达意(这当然是出于深厚的爱国感情罗)可是他毕竟不敢贸然把随便一种外文的句子写进自己这部俄国中来.所以,我们还是用俄语写下去吧.
"什么奇闻呢?"
"哎哟,亲爱的安娜.格里戈里耶夫娜,要是您能想象出我当时的处境就好啦!您想想看:今天大司祭太太大司祭太太就是基里尔神父的老婆到我家来着,你猜猜看,我们那位文质彬彬的贵客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哪?"
"怎么,难道他对大司祭太太也调情啦?"
"哎呀,安娜.格里戈里耶夫娜,要是调情就好啦,这不算什么;还是听听大司祭太太说了什么吧.她说,女地主科罗博奇卡被吓得心惊胆战,面无血色地到她家里说,说什么,请听我说,简直是一部传奇:深更半夜,家里人都已睡着了,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太可怕了啦,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随后有人大喊:-开门,开门,不然就砸破你们的大门啦!,您说可怕不可怕?现在您感到咱们那个迷人精还迷人不?"
"科罗博奇卡是何许人?莫非年轻漂亮?"
"哪里,是个老太婆!"
"哎哟,这可妙极啦!他竟对一个老太婆调情了.唉,我们这帮太太们的眼光可真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