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立即到这些或另一些古书中去搜索答案,一旦发现某种暗示或者他自己觉得是暗示的说法,他便气壮胆大起来,便不再把古代作家放在眼里,向他们提出各种问题来,甚至就自己替他们回答这些问题,完全忘了开始他只是提出一些小心翼翼的假设;他已经感到有如亲眼目睹,一清二楚了,于是探讨的结论就是:"事情的真象就是如此,这个民族就是某个民族,事物就是应当用这个观点来考察!"随后便会登上讲坛高声宣布自己的结论,这样,新发现的真理便不胫而走,处处去网罗追随者和崇拜者.
正当两位太太成功而聪慧地解决完了如此错综复杂的问题的时候,表情永远呆板.眉毛浓密.眨巴着左眼的检察长走进了客厅.两位太太争先恐后地向他讲述着全部事件,讲了奇奇科夫买死农奴的新闻,讲了奇奇科夫要拐走省长女儿的阴谋.检察长被弄得蒙头转向,虽然他久久地站在那里直眨巴左眼,不停地用手帕去掸络腮胡子上的鼻烟,但他却实实在在地什么也没有明白.两位太太就这样把他撇下,各奔一方去蛊惑市民去了.这件工作,她们仅用了半个小时多一点儿的工夫就完成了.全城市民都受到了蛊惑;人心惶惶,尽管未必有人会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两位太太巧妙地在人们面前放出了那么厉害的迷雾,使大家特别是官员们在一段时间内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了.最初的一刹那,他们的样子就象一个睡梦中的小学生被先起床的同学往鼻孔里放了一个卷着鼻烟的纸卷儿,以一个酣睡者的努力把鼻烟全都吸了进去,于是便被震惊而醒,一跃而起,傻呵呵地睁眼睛四下张望着,一时蒙头转向,不知身在何处.身为何人.出了什么事儿,后来才渐渐看清了被朝阳斜照着的墙壁.躲在墙角窃笑的同学和窗外的晨景树林已一觉醒来,林木中千百只鸟儿正在鸣啭,一条闪闪发光的小河时隐时现地蜿蜒在纤细的芦苇丛中,河槽里满是光着屁股的小孩子互相呼唤着去游泳,最后他才终于感到鼻子里塞着一个纸卷儿.城里居民和官员在最初那一刹那里就是这副样子.人人都象一只山羊,瞪着眼睛盯在那里.死农奴.省长的女儿和奇奇科夫稀奇古怪地在他们的脑海里搅成一团;后来,在开始的不清楚过后,他们似乎才开始把这混乱的一团分解开来,于是便要求清楚的解释,当看到此事无论如何不愿被解释清楚的时候,便大为恼火.真的,这是为什么回事呢?买死农奴毫无道理,怎么会买死农奴呢?哪儿会有这样的傻瓜呢?他怎么会有这么多冤枉钱去买死农奴呢?死农奴能有什么用,能顶上什么用场?省长的女儿又何必掺和进去?奇奇科夫既想把她拐走,何必非买死农奴不可?既要买死农奴,那又何必非拐骗省长的女儿不可?难道他想把死农奴送给她当礼物?人们究竟为什么要把这种荒唐事散布全城?这叫什么风气?还没等你转过身来,就造出了一桩奇闻,要是有点儿意义倒也罢了可是人们既然早已传播开来,那就总该有个道理吧?可是死农奴身上能说出什么道理呢?恐怕连一丁点儿道理也没有.看来这不过是:捕风捉影,胡诌八扯,信口开河,无中生有!真是岂有此理!总而言之,议论纷纷,消息不胫而走,全城都谈论着死农奴和省长的女儿.奇奇科夫和死农奴.省长的女儿和奇奇科夫,真个搞得满城风雨.目前为止似乎一直在昏睡的N市象旋风一样搅动起来了!一些大懒虫和睡觉迷穿着睡衣连续几年躺在家里,不是责怪鞋匠,说他们把靴子做得挤脚,就是怪罪裁缝,再不就是怪罪醉鬼车夫,现在也都从他们的窝里爬出来了.有些人早就深居简出,象俗语说的,只跟卜臣先生与尚身先生接触(此二公的大名是从在我们俄国极受欢迎的"卧"和"躺"这两个动词转演变来,正象颇为时尚的一句话"去会鼻句公"一样,代表着以侧躺.仰卧等各种姿式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