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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晓冬说:“神鬼都不顶事,帮助我的是这间农村式的房子,房梁上面用绳索吊着很多扫帚,我抓住绳头攀上去,躲在扫帚中间,敌人来时光顾倒腾地下那具尸首了,没有仔细看房顶……”
听了杨晓冬的经过,小叶高兴极了,她说:“你们投奔了我来,总算渡过了这样大风险,现在我招待招待你们住个好屋子,到特等病房去,这个病房是内科的,离这儿最近,又闲着呢。待我先去看看。”
小叶领他们走到特等病房门口时,原想乘机进去开个什么玩笑,一看这两个人的神态,女的象个“坐家闺女”,男的象个“道学先生”,大大煞了她的风趣,自己反而怯生生的了,加上整夜没睡觉,精神感到支持不住,她说:“现在离天明,至多有两个钟头,好好休息一会吧。喝水有电炉子,我不进去了,环姐,你就偏劳吧!”
特等病房很宽敞也很安静。粉白屋顶,淡青墙壁,屋里摆设也很素净,一张三屉桌,两把皮转椅,横窗放着罩着凉席的钢丝床,床头病人桌上插满一瓶鲜花,窗幔是天蓝色的,灯光照耀下,满屋是青悠悠蓝生生的显得格外雅致。杨晓冬到这个环境里,估计不会再发生什么问题,便也安下心来,慢步踱到纱窗前,轻轻撩起窗帘,一股浓郁的芬芳气味从窗外送进来。他向窗外瞥了一眼,看到绿油油的果树枝叶直探伸到纱窗边缘,心里感到分外舒适,对比之下,倒是屋内来索药水气味很浓,使他更愿意靠窗呼吸。
银环看到杨晓冬的松快心情,心里格外欢喜,她象收拾自己的屋子一样,打扫清洁,整理床被,摆桌椅,开台灯,屋里更明亮,她的精神更充足了。她一面忙着安电炉煮开水,一面站在杨晓冬的侧后面说:
“经过这场大灾,你显着更消瘦了,在这里安定地住上几天,给你好好增加点营养!”对方没回答什么,她倒满一碗开水,双手捧着:
“喝了这杯水!”
杨晓冬回过头来,正要伸手接杯,明亮灯光下,发见银环的食指上,有一缕夺目的闪光,他忘了接杯,睁圆眼睛盯着她的手指。
银环起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注意,认为自己胸衣上有什么,低头看了看,当意识到对方是在看自己手指戴的那个红心戒指的时候,她的手发颤了,开水洒了满地。她想缩回手去。
“你戴的是什么?”
“这是……”她垂下头了。女性的害羞折磨着她,使她保持了几秒钟的沉默。可是,在这样曲折复杂的生活和这样的场合下,还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呢?她一口气从头说到最后:
“……在生离死别的时候,我能再叫大娘伤心吗?现在,现在是物归其主的时候了……”她脱下那只戒指,递给杨晓冬。
杨晓冬接过这只戒指,既思念恩重如山的老母亲,又感谢情深义重的女战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睁大眼睛盯着银环,象是第一次看到了陌生人。及至对方感到难以为情而逃避他的目光时,他的主意打定了,手捧戒指,跨前一步,重复着刚才对方说过的那句话:
“现在是物归其主的时候了——请你收下行不行?”
“这可不行,一来我现在已经放弃了这种想法,二来你已经有爱人了。”
“我有了爱人,这是从哪说起?”
“上次进山说成的。”
“啊!你的电报真灵,那是肖部长说的,他要介绍的就是你!”
“杨同志,这也不行……”
“这又是为什么?”
“假如我不是我自己——这样少德无才的人,我要是觉悟很高、能力很强、对革命有贡献、看着又顺眼的人,我才有资格……”
“我不同意你的话,依我看,你可以算作觉悟高、能力强、对革命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