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狸与兔子(三十四)
还命,如何?”
他是想要她死吗?
芙蕾瞪大眼,不知所措。
“或者,你杀了我,我放过她。”他的语气很平静,像在同她谈论今日吃什么:“想选哪一个?”
让人几乎想象不出来,他做的是一阵赌命的局。
“开枪。”少年放下指着芙蕾的枪,闲庭信步地走向她。
芙蕾拼命摇头,她步步后退,她做不到。
“对我开枪。”少年忽然呵笑一声,声声追问:“不会?还是不敢。”
他一遍遍叫她开枪,她的手不停颤抖。
他是疯了吗?
为何他会让人对他开枪…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一点都不怕死吗?
“我知道你会。”狐狸步伐轻缓地走向她,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濒临崩溃的神智之上,逼得她节节败退。
终于…他站在她面前,用身体抵住芙蕾指向他的枪口。
“按。”他说,他盯着她放在扳机上的手指,目光阴鸷:“不按——我就杀了她,把她千刀万剐。”
他看了一眼因失血过多已经晕厥了的红发女孩,抬枪指向夜莺,用凉的刺骨眼神提醒芙蕾动手。
动手杀他。
芙蕾摇头。
不行,她不能,她不会,她不想杀人,更不想杀——
狐狸冷冷看她,一把摁住她的手,逼她:“开枪。”
她吓得手一抖,扣响枪,一朵瑰丽灿烂的血朵自他的左肩处绽放。
“不——”
她凄厉的尖叫,原本以为失语的嗓子重获新生,发出杜鹃啼血般的哀鸣。
狐狸身体猛地一颤,又立马站稳,他面色苍白,深深呼吸一口,才低头大笑几声,笑得病态又疯狂:“哈哈哈…怎么样宝贝?开枪,杀人,很简单不是吗?”
他温柔地问她:“我的芙蕾,把握他人性命的感觉如何,够不够惊险刺激,比得上——”
狐狸狠狠将她拽到怀里,浓烈的鲜血味扑面而来。
他低头,一口咬上她的唇,发了狠咬出血,被他舔过,他在她唇上辗转反侧,凶恶地夺走她的呼吸。
良久,才与她耳鬓嘶摩:“比得上,和别人在枪林弹雨之下逃跑吗?”
他松开她,芙蕾仿佛重见天日,大口大口地呼气。
狐狸抬手若无其事地擦去溅到她脸颊的鲜血,他手指温热,不…
他指尖是微凉的,那一点温热,不过是他的鲜血。
她惊惧地盯着他的伤口,他的肩膀血肉模糊,可他看起来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芙蕾从来都没有那一刻觉得,狐狸是如此可怕,正如传闻所说。
无人敢惹,一个纯粹的疯子,她被他的温柔面具欺骗的忘乎所以。
“喜欢吗…掌握生死的滋味?”狐狸收回抚摸她脸颊的手,修长的食指点了点心脏的位置,微笑着提醒她:“刚刚歪了,你该对这开枪。”
他低头俯身,对着她洁白小巧的耳畔,如同引诱般暧昧地吐出一口热气:“杀了我,宝贝。”
那是低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出声时拂起一层热浪,吹的她耳朵滚烫。
他离她很近,近的让她蓦地想到“天涯咫尺”这个词,咫尺是她与他的距离,天涯亦是她与他的距离。
芙蕾怔怔,思绪断了线,泪珠也断了线,一颗一颗,似珍珠,似雨滴,砸在狐狸的手上。
他微微一愣,叹息一声,转而恶劣一笑:“哭什么哭。宝贝这么喜欢玩刺激的,我拿命陪你玩,不好吗?”
心中的弦绷断,她彻底崩溃,丢下枪,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给过你机会了。”狐狸低眉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芙蕾,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