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重帘
,面庞清瘦,忧郁沉默的眼睛里,瞳孔带着一点灰色,平添了一丝神秘。
他轻易不说话,贴身穿的那层衣服里,挂着的香包裹着亲娘的一缕头发。
慕容行十三岁上跟了侯聪,办事极细致。
可是慕容家替侯家当差,才不到二十年。
再往上,他们本是皇帝的亲兵,侯重死了之后才被拨过来的。
慕容家真正的主子,始终是皇帝。
侯家的风吹草动,父亲都要报告给宫里。
那年中秋,父亲因为小妾产子不在场,不然,后来在宇文家画堂被揪出来的,未必是夏怡。
慕容行从小担负着这个秘密,也是他如今如此沉默的原因之一。
皇帝的旨意是口述的,连慕容行的父亲——承华将军慕容立都不需要知道,反正他也一心扑在太多的姬妾子女月钱如何够分的事务上——队伍南下后,慕容行照旧行事,从到达大江边细雪城开始,想办法将粉色药粉掺进白衣的饮食;到达平都后十日内停止;浴佛洗辱大典日期选中后,将黄色药粉掺进侯聪的饮食。
慕容行接过东西,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下磕头,口称“臣遵旨”,然后爬起来,赏给小太监一块银红销金手帕子,悄悄把他原路送走。
他想起白天皇宫里、皇宫外的事,觉得其他人的心境与自己不同,一阵凄然隔膜裹住了自己。
奇
侯聪第一次那么憨傻,在皇上面前说了好几声“什么”。
出了宫,他嘴巴里叫一声“大毛、二毛、三毛,”吩咐慕容行、独孤正和元又,下午去营里清点和分发春天里用的白蜡烛的事儿,眼睛却一直盯着莫昌。
——按规矩,皇子走在了最前面,仅仅由一个小太监领着,其他人随着他后边儿走出宫。
莫昌刚到外面,不急着去坐轿子,却叫住白衣,约她去看花。
侯聪的命令,说到一半就止住了,慕容行三个不能干等着,于是和主子一起关注着莫昌、白衣那台小戏。
没等白衣开口,长空挡在了中间,“殿下,您有事儿和属下说。
属下也是南下护送队伍的。
宇文长空,幸会,幸会。
您早上吃的啥?”
莫昌并没有生气,又问了一遍:“我问白衣姑娘愿否一起去看花。
燕子湖畔也好,凤河边也行,都看姑娘喜爱;时间也随着姑娘挑。
承蒙贵国皇上关爱,我暂时住的地方,有小厮,有马夫,也有马车,到时候来接姑娘就行了。
“
长空“哼”了一声,“这些玩意儿,谁家没有,要是真的看花,还需要您那辆破车吗?可惜,我妹妹不出门。
”
“长空,不得无礼!”侯聪身为上司,如何能允许下属对另一个国家的皇子出言不逊?他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