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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颜,沉默了片刻后走出房门,去卯月的医庐和他要了一碗避子汤。
卯月听清姜孤夜要的是什么药后差点把手上的药皿给摔了,他偷偷觑了眼姜孤夜,见姜孤夜紧抿着唇坐在檀木椅上,眸光沉沉,面无表情的脸上瞧不出喜怒哀乐,卯月就不敢再多问为什么,转身抓了药煎煮好后递给姜孤夜。
回半弦院的途中,被姜孤夜派遣出去暗杀诸翊生的寅月、戌月、酉月都回来了。他们一到姜孤夜面前,便弯着双膝齐齐跪下。
“庄主,属下无能。”寅月哑声道,三人皆是低着头,不敢抬眸去看姜孤夜,“诸翊生拿了香娘挡剑,香娘身陨,但诸翊生重伤逃离,不知所踪……”
姜孤夜给他们下的令是诛杀诸翊生,至于谢久安的生母香娘,姜孤夜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看在谢久安的份上留她一命,但是要寅月派人将香娘拘管好,只要她不随意乱走乱说,便给她一座大庄子养老。
然而等寅月、戌月、酉月赶到邺城时,香娘与诸翊生已经勾搭去一块了,三人闯入诸翊生暗杀他时,香娘便骑在他身上颠鸾倒凤,所以诸翊生便钳了香娘挡剑,在三人围攻下重伤逃走,不知所踪。
寅月、戌月、酉月在邺城寻觅许久,又沿路寻来,都没有发现诸翊生的踪迹,他们不敢再耽误,便急急回来和姜孤夜复命。
姜孤夜听完寅月所言后,驻在原地沉默不言,良久后,他闭了闭眼,再睁时,他眼底满是阴鸷暴戾,睨寅、戌、酉月三人反问道:“这种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何用?”
三人闻言浑身一震,头垂得更低,异口同声道:“请庄主责罚。”
姜孤夜喉结滚了滚,寒声道:“滚。”
寅月离开之前就是负责山庄里婚礼的大小事宜的,酉月和戌月经此一行,也知晓了谢久安和姜孤夜的真实关系,三人回到山庄时,就听闻了姜孤夜在寅月走后先是下令停办婚礼,结果却把谢小公子伤得大病一场,于是又连忙改口继续命人举办婚礼——这前提,自然是他们将诸翊生诛杀灭口。
可是现在他们失败了。
寅月在姜孤夜身边陪伴最久,可他此时也拿不准姜孤夜的意思,便咬牙顶着姜孤夜周身的森寒气息,继续问:“庄主,那婚礼……”
姜孤夜起初不言,只是垂眸看了眼自己手中深褐的避子汤,片刻后,他扬手将手里的汤药倒给脚边的灌丛,不喜不怒,缓缓道:“当然是继续。”
酉月戌月吸了口凉气,抬眸望了一眼姜孤夜,待对上姜孤夜古井无波的双目后,才蓦然想起这的确才是姜孤夜的性子——是了,他本就是这样冷漠无情的人,所谓纲常伦理,不过是因为太过喜欢谢小公子才愿意用来束缚自己的东西。
说到底,姜孤夜怕的不是真相暴露后他在世人眼中会成为怎样一个邪肆狷狂的人物,他只是不想谢久安遭受旁人的非议。
不动情,姜孤夜便是雪颠的顽石,刀霜不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