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明白，再多也是白费劲，再说……”她又一声叹息，“是嬷嬷累了。”</p>

    莫念听出她言下之意，顿时心慌意乱，“嬷嬷，您不要凤儿了么？”</p>

    “如果可以，嬷嬷也想一直陪着你，最好还能看到你的孩子出世……”只是，这些年来她一直承受着那夜的惨痛，她一直以为可以忘却，可却并非那样，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那夜的惨状便像恶鬼般阴魂不散的纠缠着她，让她不得安宁，如今，凤儿找到了好的归宿，她也到极限了。</p>

    莫念低头兀自沉默。</p>

    苏嬷嬷知道她难过，她自己心里也是极不好受的。四十多年前，她进入凤家成了碧瑶小姐的乳娘，一直看着她长大，也陪着她嫁入薛家，后来凤儿小小姐出世之后，她就负责起照顾凤儿，她早已在心里把她们当成了自己的骨肉，如今走到尽头，自然是割舍不下。</p>

    直到沈青鸾进了房，苏嬷嬷才又对莫念开口，“凤儿乖，你先出去，嬷嬷有事跟沈公子说。”</p>

    “嗯。”莫念起身，静静看了沈青鸾一眼，然后才出了房。</p>

    沈青鸾看着苏嬷嬷，直接开门见山，淡声开口，“凤儿会怕打雷，可是与当年发生的事情有关？凤儿的身世为何，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关于这些问题，苏嬷嬷难道还不打算告知么？”</p>

    苏嬷嬷但笑不语，指指床头的圆凳，“三少庄主请坐。”</p>

    沈青鸾微微挑了眉。</p>

    苏嬷嬷微微一笑，“您定是认不得我的，但我却记得您，不知三少庄主可还有印象，十九年前薛家堡小姐的满月宴。当时抱着刚足月的小姐的人，正是老身。”她视线从沈青鸾身上移到床尾处的木柜上，“柜子里有个暗隔，烦请三少庄主将里头用红绸缎包着的东西取过来。”</p>

    沈青鸾依言在暗隔里取了东西回来。</p>

    苏嬷嬷接着又道，“请把绸布打开。”</p>

    沈青鸾在掌心将绸布一点一点掀开，最后露出一块小巧精致的玉锁，那玉锁质地暖润细腻，泛着莹莹青光，上头錾刻着展翅欲飞的鸾鸟。</p>

    “可还记得？这块长命锁，是您当初给凤儿小小姐的。”苏嬷嬷看着他，算起来，这是她第四次见他，第一次，是十九年前的薛家堡满月宴，第二次，是十二年前的药铺前，第三次，是前些时日他找上她询问凤儿的身世，第四次，便是现下这个时候了。</p>

    他一点也没变，无论是十九年前那个八岁的稚嫩孩童，还是现今这个将近而立的沉稳男子，一双墨黑眼眸冷静得吓人，每每与人对上眼时便会在唇角勾起一抹笑，表面看起来像是在笑，骨子里却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和冷漠。</p>

    沈青鸾看着掌心的玉锁，深藏的记忆瞬间浮现。</p>

    那一年，在薛家堡的满月宴上，襁褓中的孩子那一双晶亮透澈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就如方才莫念那般，静静的望着他，纯粹干净得让人心悸，她嘴角蓦然绽开的笑容，一刹那柔软了他的心。于是，他将身上带了八年的玉锁给了那个孩子。却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孩子，便是现今的莫念。</p>

    也许，冥冥之中确有安排……沈青鸾唇角牵出一抹淡笑。</p>

    看见他嘴角那抹笑，苏嬷嬷也安心了。</p>

    这男人对凤儿定是用了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