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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陈子秦结婚时，他没有誓词。</p>

    其实不光没有誓词，也没有婚礼。</p>

    两桌冷冷清清的酒席，是拗不过父母，限量版对极少数直系亲戚开放的。</p>

    我一袭大红婚服，眼眸晶亮如星。</p>

    他坐在我对面，一身日常的运动装，生无可恋，如牵线木偶。</p>

    他只字未提他爱我，我句句都是我愿意。</p>

    新娘问他：「你爱我吗？」</p>

    这个问题，仅仅就在昨天，我恰巧也问过。</p>

    站在民政局门口，我在漫天飞舞的雨丝里问他：「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爱过我？」</p>

    陈子秦抬头看了一眼雨雾深处，眼底满是压不住的，对自由的憧憬。</p>

    没有回答就是回答，答非所问也是回答。</p>

    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只是追问的人不想明白而已。</p>

    后来我才明白。</p>

    他憧憬的不是自由。</p>

    是心之所向。</p>

    他说：「青栀，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舍不得也要心存感激、挥手告别。」</p>

    我眼底落下的泪，比天上下的雨还大。</p>

    是谁的什么东西，摔在地上，稀里哗啦，碎了一地。</p>

    嗯，是我的心。</p>

    民政局离家开车十分钟。</p>

    是我执拗地把车钥匙藏起来，头一次忤逆他的意愿，拦下他叫车的举动，恳求他，和我一起走过去。</p>

    三公里的路程，我一路拖着走了两个小时。</p>

    在心里骗自己，是不是再走慢一点，他就会改变心意，说他爱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