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电话，陈以淮的电话紧接着来了。</p>

    我皱眉：「喂？」</p>

    陈以淮静了片刻，有些为难道：「菁菁，奶奶身体不大好了……」</p>

    「听医生说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她临走之前很想见你一面，自己又不好意思说。」</p>

    「你能不能——能不能回去看看她？」</p>

    再听到他的声音，我下意识地就要拒绝。</p>

    我不想再跟陈以淮扯上任何关系了。</p>

    可是话在舌尖转了半天，还是说不出口。</p>

    我眼前总是浮现每次我离开时奶奶紧紧拽住我的手，殷殷道：「下次什么时候回来啊？」</p>

    「在外面别心疼钱，没钱管家里要，一定别吃苦！」</p>

    我万分纠结：「我……」</p>

    陈以淮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菁菁，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奶奶一直很喜欢你，算我求你，你别让她临走之前留遗憾好不好？」</p>

    「这事儿，」我轻声道，「你跟姜芊说了吗？」</p>

    我不想找麻烦，以姜芊对陈以淮的感情来说如果发现陈以淮带我去他家，还指不定要怎么闹呢。</p>

    「知道，」陈以淮声音有些飘忽，「我跟她说了。」</p>

    「行，」我叹了口气，「不过我不跟你一起去，我自己开车去。」</p>

    说着我挂了电话。</p>

    第二天一早，我开着车进了那个熟悉的村子。</p>

    一进门，陈爸爸陈妈妈都笑着欢迎我，只是那笑容多少有些勉强。</p>

    陈爸爸故作轻松道：「奶奶在那屋呢，菁菁你去看看吧，她想你呢。」</p>

    进了屋，陈以淮已经跪在床头握着奶奶的手了，正眼睛红红的。</p>

    「来了？」</p>

    他转过头来，沙哑道，「奶奶正念叨你呢。」</p>

    我鼻腔一酸，走过去轻声道：「奶奶，我是菁菁，我来了。」</p>

    上次见奶奶的时候，她还是个赶时髦的老太太，把自己的头发染得黑黑的，嚷嚷着要炖大鹅给我吃。</p>

    现在只剩下满头花白了。</p>

    奶奶眼睛浑浊，人也糊涂了，伸手拽住我：「是菁菁啊，菁菁回来了？你吃了没有？」</p>

    「吃了，吃了回来的。」</p>

    「又瘦了，肯定……肯定在外面没好好吃饭。」</p>

    奶奶虚弱道：「家里的土鸡蛋都给你留着呢，记着吃。」</p>

    我再也忍不住了，哽咽难言。</p>

    「把身体养得棒棒的，奶奶还想看看你们生个大胖小子，要是长得像菁菁就好了，漂亮。」</p>

    奶奶已经忘了我们分手这码事了，嗓子里呼哧呼哧的，像个漏了的风箱。</p>

    「你们打算什么、什么时候要孩子啊？」</p>

    我擦掉眼泪，说不出话来。</p>

    一边的陈以淮哭着道：「马上就要，今年您就能看见大孙子了，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