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与怨怒。</p>

    “太傅说话呀，这么久没见我了，您不想念我吗？”</p>

    李恤脸上绽开灿然的微笑，眸光纯真，一如当年会趴在韩修膝头撒娇的天真孩童。</p>

    听到他清朗呼唤的声音，韩修有些涣散的眸子才缓缓凝聚起光，抬头，看向眼前已经从雏鸟历练成雄鹰的俊朗人影。</p>

    于是他苍白嘴角提起个微不可察的欣慰笑意，张开口，发出喑哑微弱的一声。</p>

    “恤儿。”</p>

    久违的亲昵称呼，让李恤脸上的笑容加深，随即站起身，快步走向韩修，像是过去无数次小别之后，急不可耐地想冲上去抱住太傅的腰，亲昵地蹭一蹭，叙一叙这积攒多日的想念。</p>

    然后李恤猛然给了韩修一拳，狠狠地擂进腹部，像是要将那瘦削的腰身打折一样狠毒。</p>

    韩修被打的闷哼一声，单薄的身子轻颤，头上的锁链哗啦作响，整个人忍不住想要蜷缩起来。</p>

    但是李恤已经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强迫他抬起头，微笑着柔声问：“太傅，你痛吗？”</p>

    韩修苍白的嘴角缓缓淌出血，看着打了他还温柔微笑的李恤，闭上眼，如叹气一样轻声回答。</p>

    “恤儿乖，太傅不疼。”</p>

    “呵。”</p>

    李恤冷笑一声。</p>

    “是了，太傅总是这样坚韧的，当年身中八刀，遍身染血，结果也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不像我当时的软弱无能，只是看见太傅流血，就疼的心像是要扯碎了一般。”</p>

    说着，就又是狠辣无情的一拳。</p>

    韩修登时窒息，连闷哼都发不出来，只是闭着眼，身子颤抖，更多的血从嘴里涌出来。</p>

    李恤双手捧住韩修无力垂低的面孔，指腹为他擦去嘴角的血色，眼底有癫狂的仇恨与怨怒在翻涌。</p>

    “太傅，你还是不痛吗？”</p>

    “……”</p>

    “可是恤儿痛。”</p>

    “你说恤儿无能，不许恤儿亲政，恤儿痛。”</p>

    “你制止战场增援，让恤儿陷入敌军包围，恤儿痛。”</p>

    “你无视圣旨，亲手斩杀恤儿舅舅，恤儿痛。”</p>

    “恤儿这么痛，你怎么能不痛呢？”</p>

    李恤依然笑着，可那笑容阴冷森然，带着要将韩修生吞活剥的狠意，而他字字句句说的，都是将过去那个天真少年摧残折尽的刀剑，生生将他打磨成了如今臣民敬畏的九五至尊。</p>

    韩修无言地看着李恤，感受到李恤双手下移，忽然扼住了他的咽喉，并且逐渐用力收紧。</p>

    窒息感传来，韩修眼里没有一丝惊慌与恐惧，相反，他脸上只有释然与宽容。</p>

    “恤儿，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再也不会痛了。”</p>

    韩修叹息着轻声说，同时闭上眼，微仰起头，愿以性命偿还过去一切罪过。</p>

    【嘀——】</p>

    一声尖锐的警报声在韩修脑中通过，犹如忽然往脑中射入一支利箭，吓得他差点跳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