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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闭目礼佛，在幽幽的檀香中问我：“你很失望吧。”</p>

    上一世，以洛姝的性子，进殿时见到这一幕一定让她把失望二字镌刻在了脸上。</p>

    谁能想到，堂堂一国之后，失宠之后，房中的陈设还不如妃嫔。</p>

    要知道，媚妃的雍华宫可是铺金镶玉，名不虚传，有派头极了。</p>

    我却只是平静地往香炉里添了块沉香：“母后，女儿觉得殿内清简，人心便也敞亮。毕竟再多的金玉宝石，也不及窗边映射进殿的阳光。”</p>

    此刻，阳光就静静地洒在房间的地面上。</p>

    皇后转眸看向我，眉峰微挑，眼底闪过一丝惊愕。</p>

    她没想到我会这样讲。</p>

    “倒是个有趣的姑娘。”她淡淡道，“也罢，我既然做了你的母后，以后便由我教养你。”</p>

    “我很威厉，教授的东西你也未必喜欢和接受。”</p>

    我下跪：“母后教什么，宁儿就学什么。”</p>

    04</p>

    堆积如山的账目在我眼帘铺展开来，算盘架在桌前。</p>

    皇后持一枚戒尺，神情冷淡：“要专注，分心超过三次，我会打你掌心。”</p>

    比起诗词赋，学看账的确是枯燥的。</p>

    每日去女夫子那里求学，挨打的次数倒很少，可能我天生对诗词赋感兴趣，便记起来会快许多。</p>

    而账目数字叫人头痛，什么是进账，什么是支出，算清楚已是十分不易，更别说从中剖析出弯弯绕绕来。</p>

    我不时也会沉沉睡去，这时皇后的戒尺就会落在我手心。</p>

    其实她打得并不痛痒，但我还是立刻一激灵。</p>

    皇后收起戒尺，低声道：“宁儿是否感觉辛劳？”</p>

    我摇摇头，顿了片刻，又点头：“是很辛劳。”</p>

    皇后眸光转暗。</p>

    我接着讲：“可是我知道，这些都是我傍身的本领，以后我要是嫁去了人户，就没有人敢欺负我、糊弄我，我过得也会更舒畅。”</p>

    “人生在世难免会吃苦，但女儿宁可吃学习的苦，不想吃无知的苦。”</p>

    皇后微微扬眉。</p>

    她其实容貌姣好，岁月虽带走了年华，但眉目依稀可见当年的清秀。</p>

    只是现今素衣礼佛，身上带着沉沉的暮气。</p>

    我很仰慕她，也很敬重她，即使她对我永远是淡淡的，却会在天凉时半夜来我寝殿帮我掖好被褥，再悄悄离开，在天热时不经意间帮我挂上香囊驱蚊。</p>

    但父皇不喜欢她，平素里极少来同心殿。</p>

    这天傍晚，父皇总算来了。</p>

    他每月会来一次皇后这里，为了做做面子。</p>

    这一日，大殿里的下人皆兴高采烈地忙活起来，气氛较往日欢愉许多。</p>

    可父皇还没到半个时辰，殿门外就传来了歌声：“一自多才间阔，几时盼得成合？今日个猛见他门前过，待唤着怕人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