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玩吧。”她竟然梦到了八岁的自己。</p>

    那年她陪阿爹在边境驻军。</p>

    隔壁的州府在打仗，阿爹这边虽是风平浪静，却也不让她出门。</p>

    小时候的云岁晚什么都敢做，趁着嬷嬷不注意，牵着两岁的小奥溜了出去。</p>

    “我听说三国边境有最热闹的集市，有好多稀罕的东西在那里卖，我们也去看看。”</p>

    “嗷呜嗷呜。”</p>

    小奥对云岁晚的提议从不会拒绝。</p>

    她知道自己的这身衣服过于显眼，在溜出边境前，特意换了一身异族的少女服饰，对着镜子转了几圈，还学了他们蹩脚的口音，像是个养在这边的异族女孩一样。</p>

    三国边境集市和她听说的一样，各路奇珍都有售卖，还有绝技杂耍，看得她眼花缭乱，和小奥一人一兽目瞪口呆。</p>

    “卖夏国人奴喽，卖夏国人奴，皮相上佳，牙口齐整，能做娈童，最后一个，买完收摊了。”</p>

    他们刚要离开，就听见了一个壮年在卖人奴。</p>

    夏国人奴？</p>

    云岁晚的红色小羊皮靴不自觉地止住了脚步。</p>

    她回头望过去，那个被关在笼中的少年瘦骨嶙峋，满脸血污，却遮不住那双凉薄阴鸷的眼，彷佛只要能有一丝机会，就会将在场的人屠戮殆尽。</p>

    她有些怕这样的眼神，不自觉往后退一步，想要离开。</p>

    可是就在要走的时候，她看见了他身上的铠甲，虽然已经碎得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但云岁晚知道，那是大夏军内铠甲。</p>

    他是个战士。</p>

    “老板，这个长得倒是还不错，但也太瘦弱了些，我出2000钱。”</p>

    “中原来的少年，我喜欢，我出3000钱。”</p>

    “长这么好看，买回去好好养养，不可方物，我出4000钱。”</p>

    一群人围着他，像对待牲畜般议论着他的价值，他的手指狠狠扣在地上，甲缘都是洇红血渍。</p>

    大夏的战士，不该被这么对待。</p>

    “我出一万钱。”</p>

    牵狼的红衣少女站在笼子前，额上宝石珠饰折射着耀目的光，像是在她周身披了一层光晕。</p>

    “小丫头，你有钱吗？”云岁晚衣着不俗，但那老板看她是个小娃娃，不免轻视几分。</p>

    云岁晚的外祖家是江南富商，从小到大，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p>

    她从荷包里摸出一块金锭，“不用找了，把人给我。”</p>

    咣当——</p>

    厚重的铁门被打开。</p>

    少年刚起身，就摇摇欲坠，险些倒下，云岁晚连忙用身子支住他。</p>

    但他太高了，她踉跄了一步，差点也被带倒，还是小奥顶了顶才勉强站住。</p>

    他身上的血染得她的红衣更艳了几分。</p>

    两人相依离开，没注意到身后那几个配合着摊主拱价钱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跟上了他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