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陆纪辞是个极好的客人。</p>

    他没有什么特殊癖好，除了第一夜粗暴了些，其他时候都会照顾虞杳的感受，时不时还会给些赏钱，若是心情好甚至还会带些点心和首饰给她。</p>

    那时的虞杳也曾有过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陆纪辞为她赎身，就算是为奴为婢她也是愿意的。</p>

    可她高估了自己。</p>

    公主府办百花宴那日，她曾前去表演，在暗处听到有人问陆纪辞：“听说陆郎最近得了个天仙似的姑娘，宝贝得很，怎么不带出来瞧瞧？”</p>

    她抱紧琵琶，脸不自觉发烫，没想到在这些贵人眼里，陆纪辞对她是如此的看重，她忍不住期待陆纪辞会如何回答，下一刻却如坠冰窖。</p>

    “不过是个妓子，上不得台面，别在这里谈，免得污了公主府的地界。”</p>

    直到那一刻虞杳才明白，陆纪辞只是把她当个取乐的玩意儿。</p>

    他和那些嫖客没什么两样，一边享受她的身体一边嫌她脏。</p>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胆大妄为骗他……</p>

    想到这里，虞杳忍不住捂脸。</p>

    她骗了陆纪辞，现在，他找上门来了。</p>

    回忆太过冗长，虞杳迷迷糊糊睡下，没过多久，又被周岚唤醒：“嫂嫂，娘让我给你熬了药，喝了再睡吧。”</p>

    周岚说着递过来一碗黑乎乎的药。</p>

    味道有些呛，是花楼每个姑娘都要喝的避子汤。</p>

    虞杳皱了皱眉，接过一饮而尽，仰头时，周岚看到她颈间的齿痕，小脸一红，小心道：“张公子怎么咬得这样狠，他可答应放了哥哥？”</p>

    “我不知道，”虞杳拢紧衣领，哑声道，“帮我烧点热水，我想洗个澡。”</p>

    陆纪辞在虞杳身上留了不少印记，虞杳搓得浑身通红，也还是无法将他的气息完全除去。</p>

    洗完澡，虞杳打起精神开始泡豆子做豆腐。</p>

    来祁州后她盘了间铺面卖豆腐，生意还算不错。</p>

    不管发生什么事，总归是要赚钱才能把日子过下去的。</p>

    有事可做，虞杳的心静了些，李氏却对她说：“女子抛头露面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也不会惹来这样的祸事，正好远儿进京赶考需要盘缠，等他回来就把铺子卖了吧。”</p>

    虞杳没有应声。</p>

    公公早亡，李氏一个人拉扯两个孩子长大，家里所有的钱都用来供夫君念书了，凑不起盘缠，也给不起聘礼。</p>

    若是卖了铺子，恐怕所有人都得喝西北风。</p>

    虞杳一个人干到夜里才把豆腐做出来，顺便点了些豆花。</p>

    豆花刚出锅，张家的婆子就进了门：“周家娘子，该出门了。”</p>

    门外落了顶小轿，婆子脸上堆着笑，态度比之前恭敬些，谁都看得出来昨夜那位对虞杳是满意的。</p>

    周岚脱口而出：“我哥都没回来，怎么还要去？”</p>

    婆子面上笑意不减，轻飘飘道：“主子只让来接人，旁的我也不清楚，一会儿周家娘子可以自己问问。”&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