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还有他在外面那个女人。</p>

    女人虽保养得体、衣着年轻，但脸上的皱纹和浑浊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p>

    当着我的面，她挽着顾鸿川：“老公，快些跟她说完，下午还有活动呢。”</p>

    顾鸿川到底上了年纪，几次想扒开她的手都失败了。</p>

    于是，他保持着有个女人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势，坐在我对面：“林岚，对不起。”</p>

    我湿了眼眶。</p>

    顾鸿川一看见我哭，就慌了，手忙脚乱想安慰我。</p>

    然而，身上挂着的女人让他不得不终止动作。</p>

    他梳得一丝不苟的大背头，在风中一下就凌乱了，就和他光鲜的人生一样，在古稀年纪突然就腐烂了。</p>

    我看了眼他身上挂着的女人：“什么时候的事？”</p>

    顾鸿川红着眼，满含愧疚：“三十七岁那年，我在国外的那三个月......”</p>

    那是丁克后的第十年。</p>

    婆婆因为我们丁克的事，被气出了很严重的疾病，一看见顾鸿川就生气。</p>

    于是，顾鸿川说要去国外一趟，让他妈消气养身体的同时，趁机采风。</p>

    年轻时的顾鸿川是一个风景摄影师，热爱自由浪漫，出过画集、诗集和游记和小说。</p>

    他才思敏捷，谈吐有风趣，时尚帅气，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p>

    更重要的是，他爱我。</p>

    于是，当年，我独自留在国内，工作的同时照看婆婆，当然，也承受了婆婆的无数怒火。</p>

    顾鸿川在国外待了三个月。</p>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从国外回来后，跟我提了离婚。</p>

    ......</p>

    阳光有些刺眼，我别开脸：“当年，你跪下求我离婚，并不是因为压力大，是为了她吧？”</p>

    “回国后，沈樱查出怀孕了，是双胞胎，打不了......我觉得对你很愧疚。”顾鸿川红着浑浊的眼。</p>

    我的声音在哽咽：“那你当年为何在我离开之后，又跪着求我和好？”</p>

    “因为，我爱你啊。”顾鸿川脸上流出两行浊泪：“岚岚，就算躺进棺木、化为枯骨，我也一直爱着你。”</p>

    “我离不开你，所以我给了沈樱一笔钱，抱走了双胞胎里的老大。”</p>

    “我对不起你，但是我真的很爱你......”</p>

    我的精力支撑不了我歇斯底里：“你爱我的方式，就是在说服我丁克、在我年纪大之后，去外面找个女人生孩子，跟她儿孙满堂、幸福美满？”</p>

    “你骗我领养你和她的孩子，也是你爱我的方式吗？”</p>

    “你背着我，拿我的钱养他们，也是因为太爱我？”</p>

    “你知道你刚才和他们一家人在一起时，笑得有多开心吗？”</p>

    “顾鸿川，你让我觉得恶心！”</p>

    我摸索着戴上老花镜，泪眼婆娑地起身就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