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祸起黃牛
列火车,一声长鸣,冒着一串乌黑的烟雾,沿着望不到尽头的铁轨向西驶去。</p>
三队的牛棚设在营子最东头。一排土墙草房的正前方,是一片拴牛的开阔场地,左侧是个大堰塘。堰塘里荷花点点,傲然挺立,点缀于绿叶丛中。</p>
农谚说“瓦片云,晒死人”,还没到中午,太阳已把大地炙烤得到处冒火的热,社员们都只好早早收了工。一群黄牛在犁地社员们的吆喝下,纷纷跑进堰塘猛饮一阵水后,很乖顺地进了牛棚。一头昂头竖尾的大黄牛跑过来,陈大树上前伸手拦住,解下盘在牛角上的缰绳,把它牵到堰塘边饮了水,牵进牛棚。</p>
6间大通间的草房内,分两排拴满了40多头各色大小的牛,牛组长、胖冬瓜、干柴棒按部就班地忙活一阵后,坐在门口一边吹风,一边各自掏出自卷的高庄旱烟,点燃了,津津有味地吸着,轻松地吐着一团团烟雾。</p>
能拉独套的老黄牛是小独槽喂养。陈大树把老黄牛牵到东间一独槽拴好,细心地给它拌上满槽草料。</p>
牛组长微笑着拿出一支高庄,招呼陈大树:“我们都抽烟,你过来抽一支吧。”</p>
陈大树过来坐在小板凳上,用毛巾檫着脸上身上的汗水,谦和地笑笑,很幽默地:“你们这是烟囱里招手——想把我往黑路上引啦,我才不干哩。”</p>
胖冬瓜开玩笑地:“老弟可是在走挑花运哩,原来有个马主席的姑娘恋着你,昨晚上你又英雄救美。这大家闺秀可是老书记的亲侄女啦。你救了她的命,她不想你?”</p>
干柴棒:“要不,今个晚上我们还去那儿抹澡,再帮大树救一个,看地主的娃子到底香不香。”</p>
胖冬瓜嘴快,捣着干柴棒耍笑道:“自己屁股使瓦盖,还想给别人瞧痔疮,恐怕你也在想媳妇吧找机会吧?”</p>
干柴棒羞惭得脸红脖子粗,怏怏不乐地:“你扯我干啥?我是命里注定打光棍,大树老弟家里宽裕,又帅又年青,说不定那姑娘正想着他哩。”</p>
陈大树窝火地瞪了他们一眼:“人家受屈辱不想活了,你们还拿人家的痛苦开玩笑?”</p>
牛组长板着脸,瞪着胖冬瓜、干柴棒呵斥道:“这段时间冷不丁地传得满村风雨,说那姑娘在卫生院当医生时,被公社的李大玩糟蹋过,你们没听说过?那天晚上说不定就是为这,气不过才投河寻死,今后可不能再胡说八道了!”</p>
胖冬瓜、干柴棒听了惊异得目瞪口呆。</p>
这时,忽听大黄牛“哞”地大叫一声,口吐白沫倒地,同时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农药味</p>
陈大树旋即起身一个箭步跨过去,大惊失色地吼一声:“出事了!”</p>
牛组长和胖冬瓜、干柴棒,骇得一声惊讶,赶紧跑过去。</p>
牛组长煽着鼻子蹲下,瞅瞅牛嘴上的白沬,眉头一皱:“不好,恶性中毒!”他指着干柴棒,叫他快跑大队去给公社兽医站打电话。</p>
干柴棒飞跑出去。</p>
陈大树惊吓得不知所措,蹲在地上抱头痛哭。</p>
27岁的四楞子,戴着草帽,背着犁套,愣头愣脑地走进牛栏,放下犁套,得意地:“今天可把种萝卜的那块地犁完了。”</p>
没人顾得理他。</p>
四楞子真名叫陈大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