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宫墙下想了很久。</p>

    连雨打湿了裙摆都没发觉。</p>

    我并不难过，只是算着再从头攒一个小宅子，一张床和一个桌子要多久。</p>

    我不如徐婉贞说得那么聪明，这么简单的算术，我竟然坐在雨里算了很久，算到两眼疼得厉害，也没有算明白。</p>

    后来容戚来我这，说可以满足我一个心愿，但告诫我不可妄想，位份只能是妃位以下。</p>

    我痴心想过做容戚的妻子，却从没有妄想过做皇帝的妃子。</p>

    正当我想着是要粟州的宅子，还是京城的院子时。</p>

    外头传来责罚宫人的声音。</p>

    那是陈公公不小心打碎了徐婉贞最喜欢的玻璃盏，被罚二十板子。</p>

    我想了想，看着容戚：</p>

    「心愿我不要了，容……陛下恕了他的罪吧。」</p>

    徐婉贞用团扇半掩面，望向容戚时，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p>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位份，以退为进也确实聪明。」</p>

    进也好，退也好。</p>

    那内监被打得凄惨，哭着喊娘，让人听着实在不忍心。</p>

    「旁的你不要了？」容戚急切地看着我，「妃也可以，再定个封号，也是尊贵……」</p>

    我不想再去辩解，摇摇头：</p>

    「不要了，如果陛下还念着当初的情分，奴婢斗胆请陛下开恩，放奴婢出宫，奴婢有门幼时定下的亲事，他还在等奴婢回去。」</p>

    一口一个奴婢，容戚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p>

    但也许在他看来，这也是我的一步棋。</p>

    因为他知道，我并没有家能回，更没有谁在等我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