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我彻底发了怒，一字一句的说。</p>

    因为他的出现，撕破了伤疤。</p>

    让我没有办法再自欺欺人。</p>

    姜万宁嗤笑一声，迈着大步，走出卧室，我反扣住房门，喘着粗气。</p>

    几分钟后，卧室外响起余赧的声音，“顾松，出来。”</p>

    我以为她是来向我解释的，于是打开了门，余赧却指着我的鼻子道：“现在，立刻给阿宁道歉。”</p>

    不容置疑的语气，好像我是她养的一条狗。</p>

    以往事事顺着她的我，这次却坚决不低头！</p>

    余赧横着眉，不容置疑道：“顾松，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p>

    “余赧，”我定定望着眼前陌生的妻子，问：“如果我坚持不道歉呢。”</p>

    这是我最后的试探。</p>

    假如，余赧依旧坚持让我道歉。</p>

    我和她的五年婚姻就在今天彻底的结束吧，小丑也有扮累的一天。</p>

    余赧怒极反笑，呵道：“顾松，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吗？”</p>

    她突然凑近我，用魔鬼般的低语，说道：“记住，这是你欠我的，要不是你，他们不会死。”</p>

    我的骨气、我的坚持，只因为她的一句话就烟消云散。</p>

    余赧说的没错，这些都是我欠她的。</p>

    要不是我十年前开车不慎，她的父母就不会死。</p>

    是我拿着剔骨刀，亲手削去她的骨肉，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模样。</p>

    所以，我哪有资格说不？</p>

    “对不起。”</p>

    我向姜万宁鞠躬，短短几秒就抽干了全部力气。</p>

    余赧望着我被羞愧压弯的脊梁，眼神复杂。</p>

    既有施暴者的残虐，酣畅淋漓般的歇斯底里。</p>

    又咬着唇，眼里盈着层水雾。</p>

    “现在开心了？”</p>

    我抬头，余赧立刻笑盈盈望向姜万宁，娇嗔妩媚的模样，我没见过。</p>

    我默默退回卧室，锁上门，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两幅遗像，拂去浮尘。</p>

    他们是余赧的父亲和母亲。</p>

    也曾是我在这世界上除了父母以外最亲最爱的长辈......</p>

    “余叔叔，陈阿姨，欠你们的命，我马上就能还了。”</p>

    “余赧不用我照顾也可以活的很好。”</p>

    “我这个多余的人，是时候滚出她的生活了。”</p>

    我说完，放回遗像，取出我和余赧的结婚证，照片上，俊男靓女都笑的很甜。</p>

    我记得，领完结婚证的那天，余赧说是自己生命里最幸福的一天。</p>

    我原以为，他和我一样，因为拥有彼此而幸福。</p>

    五年以后的今天，我重新再审视这张照片，才明白，原来那时的余赧，觉得幸福是因为，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折磨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