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膝一软，跪在了泥泞中，对着方远山重重地磕了个头。</p>

    方潮见状，嘲讽道：“哟，又来这套！磕头就能让你留下？你以为你还是以前那个宝贝疙瘩呢？”</p>

    方晴和方雨也跟着冷嘲热讽。</p>

    江尧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抬起头，看着方远山，一字一句地说道：</p>

    “爸，这是最后一次叫你爸！这个头，是感谢您十八年来的养育之恩！”</p>

    江尧说完，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久久没有抬起。</p>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雨水敲打着屋檐的滴答声。</p>

    方远山冷哼一声，眼角却微微抽动。</p>

    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像是堵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p>

    十八年，不是假的。</p>

    方潮见状，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趾高气扬地说道：</p>

    “行了行了，别在这儿演戏了！你以为你磕个头就能改变什么？赶紧滚吧，别脏了我们家的地！”</p>

    他对着李梅说道：“妈，咱们进去吧，晦气！”</p>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屋。</p>

    方晴和方雨也厌恶地瞪了江尧一眼，跟着进了屋。</p>

    李梅临走前，还故意狠狠地啐了一口：</p>

    “呸！白眼狼！”</p>

    院子里只剩下江尧和方远山。</p>

    江尧缓缓起身，泥水沾湿了他的裤腿。</p>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背影决绝。</p>

    方远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感。</p>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p>

    ......</p>

    八角村。</p>

    一间破旧的泥瓦房里，昏暗的光线透过满是裂缝的窗户纸照进来。</p>

    桌子上摆着两碗清汤寡水的鸡蛋汤，热气袅袅升起，却驱不散屋内的寒意。</p>

    江母，江兰，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正焦急地来回踱步。</p>

    大着肚子的杨素晴，手里端着一碗炒野菜，小心翼翼地走到桌边。</p>

    “素晴，你快坐下歇歇，这些活儿我来做就好。”</p>

    江兰连忙接过菜碗，心疼地看着杨素晴额头和手臂上的淤青。</p>

    “没事儿，妈，我还能动。”</p>

    杨素晴笑了笑，扶着腰坐下，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有些不便。</p>

    “这孩子，估计又跑镇上去了，也不知道回来吃饭。”江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担忧。</p>

    “妈，别担心，尧哥可能是去办事儿了，一会儿就回来了。”</p>

    杨素晴柔声安慰道，尽管她自己心里也没底。</p>

    江兰看着杨素晴脸上和胳膊上的乌痕，欲言又止。</p>

    她知道，那些伤都是江尧打的。</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