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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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的火车上,安安缩在我怀里。</p>
一直哭,一直哭。</p>
我也想哭。</p>
可我不能哭,我还要哄我的女儿。</p>
我卖掉了手镯,那是我妈临死时留给我的传家宝。</p>
挺不孝的。</p>
她活着时,我也没能多孝顺过她。</p>
我又将身上能卖的,结婚戒指,项链,全部卖了个干净。</p>
全加起来,也不到五万块钱。</p>
但到底是足够了,短期内的住院费用。</p>
但愿,但愿,上天能垂怜,我的安安,能活下来。</p>
但愿,我们一家,还能有团聚的一天。</p>
……</p>
第二张信笺上的字,到此结束。</p>
傅礼冷眼看完,情绪照样没有起伏。</p>
他声线仍是嗤之以鼻:「编那么多,不就是想卖了东西换钱?」</p>
可左手的烟,却已燃到了指尖,他似是都没有察觉。</p>
他似乎,不再是他表面的,那样冷静。</p>
嘴上嫌恶。</p>
可他还是翻开了,下一张信笺。</p>
4??</p>
「1月1日</p>
「妈妈说,骨髓配型结果出来了。</p>
「我听不懂,妈妈说,就是我的病要被治好了。</p>
「她可以给我捐骨髓,等捐完了,我们就可以回家,回到爸爸跟哥哥的身边。</p>
「妈妈高兴得掉了眼泪,抱着我说:‘安安不要害怕,半个月就好了,不会很疼哦。’</p>
「我有点害怕。</p>
「但我更想知道,妈妈给我捐骨髓,她会不会疼?</p>
「有点想念爸爸和哥哥。</p>
「如果爸爸和哥哥在,那我换骨髓睡着的时候,他们可以保护妈妈。」</p>
因为身体迅速虚弱,而开始弯弯扭扭的文字下,我照样替她拍了照片。</p>
她仍是笑着,对着镜头比了个「耶」。</p>
可有些模糊了的照片,仍是掩不住,她开始发青发肿了的手背。</p>
因为化疗,她漂亮的长发,已经被剃光。</p>
左手有些不好意思地,下意识扯了扯自己新买的帽子。</p>
病号服特意拿了小一号,仍是宽松地几乎挂在她的身上。</p>
短短半月,她浑身上下,几乎只剩下了皮包骨。</p>
傅礼拿着那张信笺,视线落在照片上,半晌没动。</p>
讽刺嘲弄的话,似乎一时也没能再说出来。</p>
傅嘉年不甚在意的模样,侧目也看了眼那张照片。</p>
神色一瞬怔住,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冷笑。</p>
可不知是不是天冷起了风的缘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