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_r(); 次日清晨,阳光微曦,李密携一卷竹帛与一叠文书到来,送到沈嵩桌前。</p>
李密双目通红,显然一夜未眠,只能强打精神讲述其中大要。</p>
沈嵩翻看那竹帛记述,细节多涉及李琼入宫后行迹、皇帝对他态度转变、宫中诸位皇子的私下动向,以及旱区复苏的诸多细节。</p>
其中许多地方都透着离奇,村庄一夜之间竟见大雨滂沱,却不见云层,收成大增却有村民失踪,更有朝臣本已患病垂危,忽而痊愈,同时对李琼俯首称臣。</p>
这些零散记录串起来,沈嵩更确认李琼绝非单纯以救人的方式取信皇帝,很可能利用秘法侵蚀他人精魄,进而为己所用。</p>
沈嵩翻过最后一页,忽而抬眼,声音压得极低。</p>
“此几位大臣,先前皆在你麾下,忠心耿耿,如今却渐行渐远。”</p>
“竹帛上说,他们子弟或亲眷得了李琼之助,病痛痊可,由此与李琼暗通声气。”</p>
“你可曾查明那等病症究竟为何?为何你与太医院束手无策,而李琼却能迎刃而解?”</p>
李密闻言,肃容拱手:“其中有一桩事最是离奇,正是兵部侍郎之子,随军远征时遭箭毒侵体,神智错乱,经脉破损,太医院上下皆束手。”</p>
“我亦数番试图寻珍方,不想都无济于事。”</p>
“末法之世,灵材枯寂,稍有不慎,便会害人性命。正是拖延之际,李琼偶然到府中探望,不知用了何等手段,只写一纸秘方,竟令那孩子病况顿时好转。现下虽尚显孱弱,却已能下床行走,精神也无异于常人。兵部侍郎感激涕零,自此对李琼崇拜有加,与我隔膜渐深。”</p>
李琼对末法衰败之中的禁忌之术可谓熟谙,为己谋利在所不惜,这些离奇疗法未必光明磊落。若再放任他在朝中屡展神奇,势必笼络更多权臣,当真对李密大为不利。</p>
“可还有他人与之往来?如今你们朝臣之中,谁家尚有病痛未愈,正待李琼显露神迹?”</p>
“工部侍郎府上也有一桩怪症,乃其妻不久前突发痹病,半身不能动弹,以往身子本就弱,此番更是虚不受补。听闻李琼得知此事,已允诺今日登门诊治。”</p>
沈嵩面色寒峭:“李琼若再于朝堂要员面前出尽风头,这阵营之势怕要彻底逆转。我这就去那工部侍郎府,务必于李琼之前将其夫人痊愈。”</p>
“沈仙尊素以剑道名震,虽涉丹道,却未常闻你替人治病。况且此妇之症并非轻微,恐须精妙医理配合灵力......你可有把握?”</p>
“辛夷姑娘不是还在李府?”</p>
“我即刻派人准备,并命侍从先去工部侍郎府通报,只说我这边邀来一位神秘高人,能为夫人诊脉。李琼行程虽秘,但也难免走访公堂。咱们能赶在他之前,便是大幸。”</p>
说罢,李密自去吩咐下人,沈嵩快步穿过曲折廊道,往李家后院行去。</p>
彼处有一片幽僻竹林,竹影扶疏,石桌石凳散落。</p>
沈嵩沿着青石碎径走入,只见那些竹叶在微风中轻颤,携来淡淡幽香。</p>
转过一丛修竹,果然瞧见那方小小石桌前,堆满了各式典籍,有药经、方书、古老的经脉释疑,还有些散乱的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