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9)
丝毫没有再嫁的打算,我心里还放不下以前的事... ...有时回想起当年在齐家的种种,我常常深觉懊悔, 我明知齐家人并非良善, 却还想着不与人争, 处事未免太软弱了些,我初初嫁进他家,那时父母尚在、京中又有你撑腰,我却放任他们欺辱到我头上来, 闹到最后竟无力自保,实是自食苦果,不能全怪别人害我。
古人有言:齐家、治国、平天下。以小见大、这其中本有相通之处,我那时不能齐家,偏安于后宅一隅,最后落得个什么下场?这混战的的天下与各怀心思的后宅何其相似?吃了那样一个大亏,三年过去、我好歹要有些长进,我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和瑜哥儿孤立无援,重蹈我的旧迹覆辙,就算你不去争位、人家也不会放过你的!只不知道这玄甲军的实力到底如何,若真如南宫先生所言,舍了我这一身皮囊去搏一个天下,难道还亏么?
江梦幽咬了咬唇,犹豫地说:可是你心里是不是还想着齐二少爷?若你忘不了他,怎么能嫁给别人呢...
江梦枕心里一痛,当年京城大战后,青州军就失去了消息、不知流散到何处去了,江梦幽留在京里的人手在战乱后也再没书信传来,一南一北消息不通、他们又有意避世,对战局胜负与人事变迁根本无从知晓。诗中说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而今混战已有三年,书信更是字字千金,江梦枕想起齐鹤唳赌气投军时寄回来的两封信,上面一个字也没有提过他,现而今齐鹤唳是不是已经明白不该故意让人伤心的道理,写下的家书又会寄给谁呢?
联姻而已,与我心里想着谁又有什么相干?反正玄甲军的主将要做的是未来皇帝的舅父,而非我江梦枕的丈夫。江梦枕垂眸道:他不嫌我二嫁便已很好,其余的事我并无期待。上一段姻缘已把江梦枕的心力全都耗光了,直到现在也没缓过这口气来,他仿佛是一盆枯萎了许久的花,无论搬到谁身边都没有差别。
江梦枕仍是一字不提齐鹤唳,江梦幽知晓这是因为他还未忘情,方才我听那人说,晋王早已身死,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江梦幽抚了抚鬓发,平静地说:我心里确实慌乱了一会儿,却一点想哭的感觉都没有,后来竟然还隐隐觉得有些痛快...我对他早已失望透顶、毫无留恋,现在谈起他,真后悔当年嫁他,甚至想起侧妃未入府时与他的亲密,都觉得有点恶心。我们的父亲与北蛮死战而亡,他却带着侧妃逃到北蛮去为虎作伥,更叫我看他不起!我想,你对齐二少爷大约不是这样的感觉吧,这三年中,我没有听你主动提起过他一次,我不知道你对他是爱是恨,却终归是难以忘怀的...
江梦枕还是沉默,半晌后他轻轻摇了摇头:别说这些了,没有意义的,一切三年前就结束了,我现在只想保住你和瑜哥儿,他向江梦幽勉强一笑,故作轻松地说:我今年已二十有五,比不得少年时明媚鲜艳,只怕那将军根本瞧不上我,你提前想了这许多有的没的、已开始为我难受了,到时候人家不愿联姻,我才真成了笑话呢...
傻弟弟,江梦幽抚着他乌黑的头发,把他使劲搂进怀里,忍着泪意喃喃道:我的傻弟弟...
瑜哥儿和珍姐儿手拉手地跑进来,见他们姐弟二人搂在一起,也都嚷着让小舅舅抱。江梦枕将两个孩子搂在身前,在两张小脸上一人亲了一口,瑜哥儿已快十岁,珍姐儿也有四岁了,若他与齐鹤唳的孩子活着,今年也该有三岁、会叫爹爹了。江梦枕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有孩子,只把瑜哥儿珍姐儿当成自己的亲子来疼,为了这两个孩子的前途,他也不容许自己软弱退缩。
晚上睡觉的时候,他又模模糊糊地梦到以前的事,半夜醒来时却是孤衾冷枕,江梦枕望着帐顶犹在梦寐恍惚之间,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公子不好了!碧烟举着蜡烛奔到他床边,山下来了一队兵马在村里烧杀抢掠,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