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白雪,和蝉鸣
她就只听到一句。
“没关系,你可以就像以前一样。”
声音很轻,瞬间就被火焰燃尽,连灰都不剩。
“不要……不要……”
“哥哥、哥哥……”
“……任晴!”
眼泪夺眶而出,她挣扎起来,但是抓着她手臂的那只手此刻力气像是有无穷大,硬是拽着她离他越来越远。
火越烧越大了,连房屋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末日要降临的征兆。
但是这不是要惩罚他们两个人的火吗?怎么能只烧任晴一个人?
她想起他来时说的那些话,想起他被她开枪打中了大腿却还在朝她笑,想起了她想带他走时抚摸上她额头的手指。
然后恐惧地意识到一件事。
——任晴一直在骗她。
他早就想好了,要死在这里。
从用“断手指”的话吓她开始,就想好了,要一个人,不带她,死在这里,甚至在计划中算到了她会再次发烧失忆的事情。
她的大脑,受到刺激会失忆。
忘记什么,忘记多少,都不以她的个人意志为转移。
这一次再次失去记忆的话,她会忘记什么?
是会忘记这场大火,忘记之前想起来的一切……
还是说,会忘记任晴?
骗子。
骗子。
骗子!
意识到这件事情,身体不受控制地崩溃颤抖,膝盖一软跪到地上,然后左脸一疼。
“任鸢!你振作一点,快走!”
火辣辣地疼。
“我先送你出去,我之后再想办法,回来救你哥哥,好吗?”
抬眸,这才看到肖雨兔的脸上,也被火熏出了黑色的印记,上面还残留着尚未干涸的蜿蜒泪痕,后槽牙咬紧到腮帮都微微鼓起,眼睛很红,跟她一样。
女孩的头发都被火燎坏了,脸上还有伤口,渗着血,却只顾着捏着她的两边肩膀,很用力。
大脑在一个巴掌之后诡异地飞快冷静下来。
她急促地喘了好几口气,然后在楼梯的拐角,肖雨兔要再次拉着她往上攀登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让她停了下来。
“任鸢!”
肖雨兔着急地叫她,但是她还是没有动,吞咽了一下,无比艰涩地开口。
“我可以……我可以自己出去……”
“……我知道这很自私,但是兔兔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先去救任晴?”
“他受伤了,很严重,是我的错……求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想去救她,但是她太弱了,跟过去反而会碍手碍脚。
但是面前可以去救任晴的,却又是因为她而被他伤害过的,她的朋友。
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起来,似乎是自己也感到难堪,睁大了眼睛,没敢让眼泪掉下来。
“……”
就在不久之前,任晴挂断电话之后,走到了被捆绑起来的肖雨兔面前。
手伸了过去,但是她倔强地没有闭眼,眼睛死死地瞪着他,却没有迎来预想中、他话语间提到的残忍对待。
他只是解开了绑她的绳子。
“你……”
“怎么,还不快走?”任晴看到她的表情,又轻笑了一声,“呵,真的觉得我疯了?是施虐狂?”
男人随手将绳子扔到地上,似乎是习惯性地回头,回到一半就顿住。
垂眸,看向自己的手。
“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杀了一个还会有下一个,没意义。”
“你走吧,我不做没必要的事。”
眼前,又回想起刚刚在火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