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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之人送的,要三思而后行。”

    自己雕琢的、独一无二的吗?

    苏棠望着那玉簪,目光恍惚了下,却仍旧颔首道:“劳烦掌柜的了。”

    “姑娘客气,”掌柜望着眼前姿容秀丽的女子,身上的粗麻淡衣也遮不住的娇贵,转身进了柜台,拿着算盘拨弄了好一会儿,“这枚玉簪,咱们可给姑娘五十两银子,一月内姑娘若心有悔意……”

    “我不会后悔。”苏棠笑了笑,本秀丽的小脸却因这一笑更添了几分颜色,惹人眼前一亮。

    掌柜的挠挠头:“姑娘不会后悔便好。”

    语毕,他转身进了后台,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鼓囊囊的紫棠色钱袋。

    苏棠掂量了下,沉甸甸的,揣入袖袋中,她已转身出了当铺。

    后悔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哪怕……那个玉簪是她自父亲去世后,收到的唯一的诞辰礼物。

    ……

    回去的路上,苏棠一手拿着药材,一手护着袖袋中的钱袋,心中则在盘算着,五十两银子,于她以往,花完不过是弹指一挥间的事儿。

    可如今到底不同了。

    这五十两银子,若省着点花,能撑上两三年。若再抛去给少年买药、买柴、修葺院落这些,只怕能挺一年便不错了。

    毕竟,只今日买药便花了足足三两银子。

    她须得做些什么才是。

    以往,父亲没少逼着她学琴棋书画,用他老人家原话便是:“你爹我是糙人,但偏要让那些人瞧瞧,我养出来的闺女多水灵毓秀!”

    可这些,她不过囫囵学了个皮毛,于生存无益。她那时却总溜出府偷骑马,手心如今仍隐隐可见的薄茧,便是攥着缰绳磨出来的。

    想了半晌终想不出个所以然,而院落却已近在眼前。

    那少年仍昏沉着,不省人事,脸色煞白。

    苏棠将银子分成三份,放在包袱与床榻下中,来不及收拾,便又开始煎药。

    水井仍上着冻,所幸这院落久不见人,角落的雪都是新雪,盛了好些干净的雪来,在火炉里添了碎柴,雪水烧的沸腾后,方才又放泡好的药材。

    待得药汁咕噜咕噜冒着泡,三碗水煎成一碗,她盛出来朝床榻边走去。

    少年的身子仍旧有些烫,身上的伤口有些又在冒血。

    苏棠蹙眉,他醒来过?还将伤口挣裂开了?

    可见他双眼紧闭的模样,哪像曾经清醒过来的人?

    苏棠舀了一勺药汁喂到他嘴边,可药汁却又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再喂,依旧如此。

    苏棠眉心皱的更紧,拿过素帕擦拭了下他的唇角:“吃药,不吃药你会死的。”

    少年的睫毛几不可察的动了动,却再次吐出了药汁。

    苏棠顿了顿:“你若不吃,我便只能强灌了。”

    于事无补。

    苏棠端着药碗,沉静半晌,缓缓凑近到少年耳畔,以气声道:“秦若依。”

    少年的唇顿住,下刻,喉结细微的动了动……

    第4章

    那个名字,最终撬开了少年的嘴。

    苏棠一勺一勺喂着药汁,可攥着药碗的手止不住收紧,指尖细微的颤抖了一下,药洒出来些许。

    她匆忙回神,松了手,复又认真的喂着,看着少年半吞半吐的喝着,心底到底没忍住自嘲想着,若说这少年和郁殊没关系,她是万万不信的。

    譬如,他们都只会为着一个名字而心软。

    一碗药很快见了底,苏棠将药碗放在一旁,仔细望着床榻上的少年——即便昏迷着眉头都不忘紧锁,身上只盖着一床藏青色的粗麻被褥,小脸勉强褪了些青色,只剩苍白,脸颊被冻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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