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小绝现在这样，他是不是也很痛苦？”陆母抽泣着，脸上的全是疲倦之色，她脸侧的头发凌乱，没有了往日的精致和优雅。</p>

    陆父以往俊雅的脸上也有了时间的印迹，他眼底带着郁伤，脸上的神色不显，“别担心，我会继续让人找世界各地的专家，会让小绝好起来的。”</p>

    陆母抹了抹眼角的泪光，只能心怀着一点点的希望，她已经不奢求儿子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只卑微地祈求他不要再伤害自己，平平安安生活下去。</p>

    房间内恢复了安静。</p>

    陆绝的脸，还有衣服的领子在刚才挣扎的时候，弄倒了水杯，打湿了，但他不愿意给任何人触碰。</p>

    男护工在收拾地面的水杯，还有刚才被陆绝踹倒的桌子，椅子。</p>

    宁知眼里全是心疼，她走动陆绝的面前，拽着自己的衣袖，避开他脸上的伤口，小心翼翼地帮他擦着脸上的水迹。</p>

    陆绝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又挪开视线。</p>

    宁知的目光落在陆绝的手腕上，刚才他被控制着，男护工花了很大的力气才钳制他，他的手腕被弄得很红。</p>

    宁知牵起他的手，低头轻轻地呼着他被握红的位置，指尖小心翼翼地在上面摩挲着几下，她知道他不会感到痛，但她心疼。</p>

    “下次吃药的时候，你要乖乖地配合，不要挣扎，他们伤到你怎么办？”宁知知道陆母和陆父有多疼陆绝，如果不是必要，他们不会这样迫使陆绝吃药的。</p>

    “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吃药，以后都别做伤害自己的事。”宁知不确定陆绝能不能把她的话听进去，但她只能一遍一遍重复，只剩下两天，她就要离开了。</p>

    陆绝没有应声。</p>

    宁知轻哄着他“你不开心，不愿意的时候，要告诉妈妈和爸爸，他们会听的。”</p>

    宁知低头，温柔地亲了亲陆绝被握红的手腕，她摸摸他长得遮掩眼睛的头发，“你要好好的，不要再受伤了。”</p>

    低垂的眼帘颤了颤，陆绝透过头发，安静看着自己被亲过的手腕。</p>

    好一会儿，他才缓慢地应了一声：“嗯。”</p>

    宁知惊喜看着他，“你听到了，你也答应了。”</p>

    她神色有点激动，陆绝能把她的话听进去。她双手捧住了陆绝的脸，抬起，刘海遮挡住了他的眼睛，她看不到他的神色。</p>

    宁知对着他弯了弯眸，“你的头发太长了，我帮你剪一下，好不好？”</p>

    陆绝的薄唇抿紧。</p>

    宁知伸出指尖去撩起他的刘海，她水盈盈眸子与他的眼睛对视上，陆绝吓得赶紧垂下眼帘。</p>

    “头发遮住你的眼睛，你都没有办法好好看我。”宁知凑近他，鼻尖对着他挺拔的鼻子，她亲昵地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子，怪异的亲密感让陆绝眼帘不断颤动，睫毛像是受惊般，也不断扇动着。</p>

    宁知笑道：“头发太长，遮挡住你的脸，我也没有办法好好看你了。”</p>

    “我帮你剪头发，好不好？”宁知捧着陆绝的脸，不让他闪躲。</p>

    好一会儿，陆绝从喉咙里，不情不愿地挤出了一声“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