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般多...若小姐知道,定会心安愉悦。”
本以为男人的脸色将回霁,陈亭稚却仍是淡漠,语气愈加低沉道:“她不会知道。”
“赵敬不见了?”许临清回府后便听有人来禀,她顿步,望向沉铭。
沉铭点头,她才勾出冷笑道:“关在后面的另一位呢?”
男人答道:“还在。”
于是女子快步往后院去,路过关押赵敬的屋舍时她停留,问道:“何时发现的?”
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囚笼的锁链被干脆的扯开,她站在门外扫视屋内。
齐庆道:“约莫两刻钟前。”
“可看清长相?”
“当时奉主子命,无人在此处值守,最近的守卫看见黑影,蒙着口巾。”
“跟上去了?”
“是,目前传回的消息是往京郊。”
“好。”许临清应后,举步离开。沉铭紧随其后,主动道:“这样放走赵敬,你...”
“谕旨已下,他留着也无作用。左右都是死,虚活几日并无所谓。”若是以他为诱饵,引出幕后之人,她方能掌握部分主动性。
“沉铭,我现在对那位长宁公主更加忌惮。这几日我细想游街那天,草席裹住的母亲骸骨,只露出手的骨节,此人故意这样做,定是知道我能通过母亲异于常人的手骨确认她的身份。但是我忽略了一点,如果此人可以用这方法,那他一定也十分了解母亲。当年母亲尸首失踪,是你带回来的吗?”
“不,绝非。我没有。事发突然,我抵御外敌,退其百里后才得以喘息归途,回来只看见你,还有你身旁四处散落的人头。”
“不是你,说明不是皇帝。皇帝只想她死在战场上,并不想再生事端。”
许临清细细思忖,眉头紧锁,在想通某一处关节后,她突然后背发凉,双目睁大。
“沉铭。”她直直的望向男子。
男子显然与她同时想到端倪,这么明显!他们竟然从没有怀疑过。
......
那时许临清眼见母亲身死,目眦欲裂,愤怒难消,她提起母亲的红缨枪,直面凶狠毒辣的敌人,替母报仇。可她从没想过,有人在那时便将暗处的算计阴盖住母亲。等到她双目猩红杀光头领回过神来要安顿母亲时,却翻遍战场也找不到母亲的遗体。哪怕后来,她想的也是皇帝丧尽天良将母亲盗走,却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沉铭道:“将尸体秘密运回京城的,是长宁。”
“长宁。”
如果是长宁...如果是她,黑衣人与母亲相似的身手,被蛊毒荼毒的恐惧...母亲骨骸上泛着的黑...
许临清心中的猜想越来越清晰,她犹豫的说出:“沉铭,当初,母亲,会不会,没有死...”
不然如何解释这一切?
如果没有死,如果没有死,那她做了什么?她做了什么?她明明可以救下母亲,明明可以!可是当时,她亲眼看见长枪挑起母亲,尖刃刺穿母亲的心脏,漫天的血,她飞扑接过母亲轻飘飘的,像一张薄纸,毫无血色的脸上充满着不可置信。秦霭禾怎么会败呢?可是对方对她的排兵布阵了如指掌,派出的骑兵也是凶悍强壮,马上作战娴熟狠辣。而且,二十人弃阵直攻她!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秦霭禾死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死死抓住她的手,眼神中没有悔恨与眷恋,只有决心。她亲眼目睹母亲的离世,没有人比她更明白那时手中的血有多烫,又有多冷。湿滑的,汹涌的,根本不像血,反而像水流。母亲的生命就这样像流星般转瞬即逝,她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泪水就像雨般不停坠落。发生什么事了?母亲为何躺在地上?我在哪里?母亲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