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着他们。起初，他们以为这是一辆过路汽车的头灯，但接着就变得很明显了，这束灯光正在追随他们，它来自一辆停在公路另一侧的摩托车，一个男人骑在车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quot;来呀，我们走快点。quot;茹泽娜说。

    当他们走近汽车时，那个人下车朝他们走来。小号手只看到摩托车前灯勾出来的一个黑色轮廓。

    quot;等等！quot;那人奔向茹泽娜，quot;我必须和你谈谈！听着！我必须看到你！quot;他激动地大叫大嚷。

    小号手也很紧张、困惑，他对这个陌生人的冒失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恼怒，此外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quot;这个年轻姑娘是跟我一块儿的。quot;他厉声说。

    quot;我也有几句话对你说！quot;那人冲他嚷道，quot;你以为仅仅你有名，你就可以随心所欲，不受惩罚！你以为你能牵着姑娘的鼻子团团转！你以为你是一个大人物，这一切就很容易！quot;

    当摩托手把注意力暂时转向克利马时，茹泽娜趁机迅速爬进小汽车，她把车窗摇起来，打开收音机，响亮的音乐声顿时响彻汽车。小号手也爬进车，快劲把门关上。透过挡风玻璃，他们看着那个高声叫嚷的人的轮廓，和他挥舞着的手臂。

    quot;他总是在追踪我，他是一个疯子，quot;茹泽娜说，

    quot;我们离开这儿吧。quot;

    10

    他停放好车，陪着茹泽娜到卡尔·马克思楼，分别时和她亲吻了一下，当她消失在门口时，他感到疲倦得象是度过了许多不眠之夜。已经是深夜了，他很饿，他觉得自己甚至没有力气坐在方向盘前开车，他渴望从巴特里弗那里听到一些安慰话，于是开始穿过公园去里士满楼。

    当他到达门口时，他注意到被一盏路灯照着的一张大幅海报。他的名字用很大的，笨拙的字母写在最上部，下面用较小的字母写着斯克雷托和药剂师的名字。海报是用手写的，还不太熟练地画了一只金色喇叭，显得非常醒目。

    斯克雷托医生这样迅速地组织了对音乐会的宣传，这似乎是个好兆头，医生显然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克利马爬上楼梯，敲着巴特里弗的门。

    没有回答。

    他再一次敲门，仍然没有回答。他来不及细想是否轻率（大家都知道这个美国人和女人的许多风流韵事），他的手已经转开了门把手。门没有锁，小号手走进去，接着突然停住，吓了一跳。房间里黑咕隆冬，只有一个角落里发出一团光，这团光既不象荧光灯的白光，也不象白炽灯的黄光，它是蓝色的，一种奇特的蓝色辉光。

    这时候，小号手迟钝的头脑终于醒悟到他的冒失，他想到他未经邀请便闯进别人的房间，再说也太晚了，他为自己的冒失感到羞耻。他走回过道，很快关上身后的门。但是，他很困惑，没有离开，仍然站在门口，试图理解他刚才看见的神秘现象。他想这个美国人也许一直都躺在紫外线灯下晒黑自己。但是，门突然打开，巴特里弗出来了。 他穿着整齐， 并且穿着早晨穿过的那件衣服。他朝小号手笑笑，quot;我很高兴你的来访，请进。quot;

    小号手怀着好奇心走进屋，但他发现房间里只有一盏普通的吊灯亮着。

    quot;我恐怕打扰了你。quot;小号手说。

    quot;没关系，quot;巴特里弗回答，指着窗子，小号手刚才看见的光亮就是从那个方向发出来的，quot;我正坐在那儿，想想，就这样。quot;

    quot;我刚才进来时——原谅我这样闯进来——我看见一团奇特的光。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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