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现在才回来,害得我二人到处找你。”
那人看到他们后,连忙跳下马,双手握拳朝二人一拱:“真是抱歉,本来事先约定,还害得两个贤弟来回奔波,兄长在这里给两位赔不是了。”说着就是一拱着地。
那二人连忙搀扶,说道:“我二人岂敢受德成兄的大拜,看德成见两眼发红的样子,莫非又去送佳人了不成?”
刚才骑马的那人微微含笑:“让两位见笑了。”
接着穿紫红披风的那人问道:“喜兰姑娘今日为何没来?以往几日在一起饮酒赋诗,有喜兰姑娘在,我等也可多畅饮几杯,多做几首好诗,也多了几分喜庆。今日德成兄没把喜兰姑娘带来,实在是我等不幸,到时定要罚你多饮几杯。”他的同伴也跟着说:“德成兄,你没把喜兰姑娘带上,实在不该啊!”话中有着深深的惋惜。
“两位贤弟莫要再开为兄的玩笑了,喜兰姑娘已回老家了。”骑马那人缓缓地说。
那紫红色披风的文士虽听了此话却仍似意犹未尽,和骑马那人开着玩笑:“真想不到以风流倜傥闻名于宣南诗社的黄爵滋竟然没能把喜兰姑娘迷住,那真是我们宣南诗社的一大趣事。”
他的同伴要忠厚些,接着就问:“喜兰姑娘为何走得如此匆忙,也没招呼我们一声,想必你刚才是送她去了,为何德成兄不让她多住些时日?”
骑马的那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等似闲云野鹤一般,孤身一人,过惯了闲散的生活,这儿实非久留之地;再者她老家也已来信了要她回去。”说到这儿,长嘘了一口气,一转口,又说:“既然走了那就走了吧,如若两位贤弟来了酒兴,在这正月十五节日里可不能虚度这大好时光,我们还是赶快回宣南诗社喝酒去,我可不敢再劳累龚魏两位贤弟再跑一趟寻我。”
说完,爽朗一笑,牵着高头大马和穿紫红披风的文士及同伴进城去了。
他们三人都是宣南诗社的人。在广东一省有学海堂和越华书院闻名于江南一带,而北京城内也有一个京城知名文士组成的小圈子。那个圈子,叫宣南诗社,知名文士多在里面进行交游唱酬活动,少不了也要议论时政。湖广总督林则徐也是成员之一。林则徐就职湖广总督后,黄爵滋就成为这群文士的领头人。此外较知名的还有龚自珍、魏源、张际亮、翰林吴子序。公车臧牧庵、江开等人,在北京城内悉为路人皆知的人物。方才那披着紫红披风的自然就是臧牧庵了。他的同伴就是吴子序,在宣南诗社里两人交情甚好。他们本为同乡,吴子序早臧牧庵一步来到京城。等到臧牧庵到京城后,两人方始相识,异地相逢故乡人,因此两人交往甚密。臧牧庵比吴子序整小十岁,又晚到京城,吴子序在某些方面多愿指点他一二。吴子序在翰林院虽才几年,但对官场却已看腻了,非常厌恶那里面污秽的东西,也就经常劝他莫要再图走仕途之路。可臧牧庵对仕途却心仪已久,一往情深,虽经吴子序多次劝告却都被他婉言辞绝了。吴子序对他的这位同乡的想法也无可奈何。
这日正值正月十五,喜遇佳日,哪有不赋诗庆贺之理,所以早在一日以前就已互相约定。谁知到了此日,别的人都到齐了,唯独黄爵滋还不见人。别人或许可以缺少,但作为主要人物的黄爵滋如何可以少得。于是就让吴子序前去寻找,终于在城门口撞见到他。那个骑着高头大马一副洒脱样子的文士正是黄爵滋,现任正四品的鸿胪寺卿一职,由于他敢言能干且有才华,深受道光赏识。此人处事精明,却又素来风流,最好打抱不平,前不久许乃济一案,若不是此人上奏皇上,恐怕许乃济早已身首异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