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次,他得到的都是“谁?”“没听过这个人。”“走开。”或“你按错了了。”之类的答案。
最后按到四楼之二,一个女声问,“谁啊?”卡班尼照旧是,“我想和你们谈谈甘沙克的事。”女声显得很急切,“他出了什么事?”宾果!门铃边上注明:“毕祖生夫妇和贝艾玲。”
“我是纽约市警察局刑警卡班尼,”他一字一字的说。
“这件事情很重要,能不能让我上去?我会出示证件。”
长时间的沉默,卡班尼习以为常,耐心等候,然后门锁“嗒”的弹开,他推门进来,登上阶梯,直上四楼。
四楼之二门外,站着一个男人,穿着绒睡袍和毛绒拖鞋,戴一副无框眼镜,泛白的头皮围着一圈细软的头毛,嘴唇上方也有一道毛发,看似胡子,却实在不像。卡班尼想这个小个子只要大风一吹,准定刮跑。
他出示证件,弱不禁风的男人慎重的一看再看。
“我是毕祖生,”他声调紧张。
“什么事?你对我太太提起甘沙克。”
“我可不可以进去打扰几分钟?要不了多久。”
温暖舒适的客厅里有两个女人,都穿着浴袍和拖鞋。一个金发、瘦长脸,叼着长烟管站着;另一个年纪较轻,五官较柔和的,坐在轮椅里,她膝盖上覆着一条毛毯,遮住两条腿。
毕祖生简单做了介绍,金发的是他太太,莉莎;轮椅上的是小姨子,贝艾玲。卡班尼向两位女士微笑鞠躬;什么时候扮恶人,什么时候扮善人,卡班尼十分清楚。对这一家最好扮演后者;那位长脸的太太看起来很难缠。
“真抱歉一大早就来叨扰,但是这件事有关甘沙克,相当重要。”
“沙克没事肥?”贝艾玲战战兢兢的问。
“他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没有、没有,他很好。我可不可以坐下?”
“当然可以,”那位太太说。
“大衣和帽子交给我。我们刚好在喝咖啡,你也来一杯?”
“太好了,不加奶糖,谢谢。”
“祖生,去拿咖啡。”她说。
卡班尼先谈天气,再赞美他们的家,同时打量着整间公寓。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墙上五幅甘沙克的蜡笔画,裱得相当好。
“好咖啡,”他赞道。
“谢谢。呃,关于甘沙克……我发现你们有他的几幅画,很漂亮是不是?”
“漂亮极了!”贝艾玲大声附和。
“沙克是天才。”
她姐姐轻笑,“他不是毕加索!这些画很商业化的,不过的确画得不错,尤其以他的——他的背景来说。”
“我一直想买他一幅,”卡班尼说。
“我能不能问你们花了多少代价买的?不带这些裱框。”
“我们不是买的,”毕太太说。
“这都是送给艾玲的礼物。沙克爱死了她。”
“莉莎!”妹妹脸一红。
“你明知道不是这样的。”
“当然是这样。我看他的眼神就知道。”
“沙克是个寂寞的孩子,”毕祖生说。
“他好像没什么朋友。艾玲是……”这句话没有结尾。
卡班尼正对轮椅女子。
“贝小姐,你怎么认识他的?”
“在中心。莉莎带我去过一次,我不肯再去,那个地方太气闷。就是那次我认识了沙克,他问我可不可以来看我。”
“绝配。”毕太太一面口中喃喃、一面往烟管上再插一根烟。
不象话,卡班尼暗骂。
“你认识他多久了呢,贝小姐?”
“差不多有六个月了。对不对,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