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鞋脱下衣服。其安瞪着我。
“我知道,”我说,“我像根电线杆。”
“你很美。”他说,我听得出他是真心的。他立刻脱下他的短裤。
莎丽在岸边玩水,没有到深水处去。其安和我一同游泳。他游泳样子也恰如其入,笨拙,有力的自由式,不快而稳定。他肩膀双臂肌肉发达,我想他可以游到欧洲去。
我们游得很高兴,这是我今年第一次,然后回头上岸。莎丽已经仰卧在毯子上,全身涂了防晒油。我擦干后和其安坐在阳伞下的椅子上。其安打开冰冻红酒,每个人倒一纸杯。好飮料。
“海水很好,”我说,“好极了。爱荷华州就没有。”
“还想回去吗?”他好奇地问我。
“去探望?当然。长住?不。还不到时间。”
“我对你知道得很少,”他说,“我是说你的出生。你来纽约以前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好了。”
“不,”他说,“我不想问。如果你想告诉我,你说好了。”
“你真有自信。”
“你们两个小声点好吗?”莎丽在毯子上说:“我想睡觉,不要听你们的悄悄话。”
“你这滑头,”她父亲笑着说,“你巴不得听我们说话。”
她吃吃地笑起来。“你真可怕,”她说,“如果你不是我爸爸,我真受不了你。”
“你要容忍我,宝贝,”他对她说,“我也容忍你。不是很好吗?”
“是。”她叹口气,翻个身晒太阳。
七月灿烂午后的海岸,会有什么新鲜事吗?天气温暖,涛声浩荡,和风徐来。慰人的寂静偶尔被孩子喊叫声打破,松懈得让你觉得骨头都要融化掉。
“如果每天在这里,”我对其安低声说,“又会感到烦躁。”
“你这么想?”
“不。我想说些会让你吃惊的话。”
“什么?”
“我饿了。”
“我也饿了。”莎丽喊了跳起来。
我们把阳伞搬动以便掩遮毛毯,大家坐在上面。我们咬着其安的炸鸡(十分可口!)、洋芋色拉、芹菜、西红柿。其安连盐和纸巾都没有忘记,这个人实在周全。
吃完,莎丽令我和她父亲感到意外,居然清理后把垃圾拿去倒进大废物桶。
“哦——哦——”其安说,“她有所求了。”
“别那么势利,”她说。然后又说,“我想去海边散步一下。”
“去交男孩子,”其安说:“是吧?”
“父亲,别胡说!”
我们望着她走开去。还没走到海边,便有两个年纪相仿的男孩迎过去。
“她不会有事吧?”我紧张地问。
“别替她担心,”其安说,“她会照顾自己。”
“是。”
“她会坐在我看得见的地方,”他说,“你等着瞧。”
果然不错。看见年轻人在一起玩真令人高兴。她跑到水深及膝的地方,高声嘻笑。
“你的前妻真要结婚了?”我问其安。他打开第二瓶红酒,不够冰,但是我们不在意。
“也许,”他说,“她有个固定的人。我没见过他,但是听莎丽和她母亲说,这个人很可靠。我是说他有个好工作,会计师。”
“你有什么感想?”
他耸耸肩。“这是她的生活,我唯一担心的是莎丽有个新父亲,继父;也许她以后会忘了我。”
“不会,”我对他说,“她爱你;她绝不会放开你。”
“你真的这么想?”
“绝对。”
他笑笑。“我如果失去这孩子,真不知该怎么办;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