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拉兹洛
不会有兴趣。”
“反正媒体对我们这些音乐家没什么兴趣。”
“正好相反,我觉得你很受欢迎。”
“因为我与众不同。”
“这样很好,绝对要维持下去!”
乔治给了我一杯特浓意大利咖啡,然后便回去忙他的了。楼上有间隔音室跟一架练习用的钢琴,我练了半小时的琴才离开。
我走到渔人区之路,途中有人对我微笑,有些人认出我来了,让我觉得比平常更轻松。每次到玛莎姨妈家都是一出不断更新的戏码,我对她的爱让我有办法忍受每星期的闹剧。
姨妈家两只可爱的大狼狗布托尔跟布鲁图一如往常对着我热烈欢迎,其中一只前脚往我胸前爬上来的时候,另一只不停吠着,玛莎姨妈大声叫我进门。
“姨妈好,您什么时候才要为这两只狗打针?听过新闻说一对老夫妇睡午觉的时候,他们的狗宝贝饿了,然后把他们吃掉的事吗?”
“拉兹洛,你真是可怕的小淘气,这些狗多可爱……而且你知道吗?它们爱你!”
“它们爱死我了,每星期二为了阻止它们咬破我的喉咙,都会差点让它们咬到我的手。”
“你胡说,它们连只苍蝇都不会伤害!”
“我的保险公司特别声明,宠物咬伤是无法赔偿的。”
“拉兹洛……”
“我开玩笑的。玛莎姨妈,您好吗?”
“我越来越老了。”
“我也是越来越老啊。”
“但是我真的老了,没办法跟以前一样弹琴,每个月都越来越退步,还是说说你吧。”
“我今天晚上要弹肖邦的《练习曲》,大演奏厅。观众里有不少名人,一切都很顺利,我一点也不紧张。您知道只要打通电话,一向有位子留给您吧?”
“你很清楚我已经不出门了,不过我有时还是能在电视跟广播里听到你的演奏。来,你今天有多一点的时间吗?”
“一小时。”
“我泡杯茶给你,陪我一下。我想弹点东西给你听,然后如果你能为我弹一两首的话,我会很开心。”
我们坐定,姨妈坐在琴键前,我则在小沙发上。房间有一种20世纪初布尔乔亚内厅的旧式韵味:家传的画,家传的路易十六式椅子,铺着地毯的匈牙利木质地板,壁炉上方有面镜子,古旧的小盒子到处散置在精致的多层家具上。从我小时候到青年时期来她家上课至今不变,房子里有种灰尘跟工作的味道,一架大平台钢琴放在角落,上面摆了一堆没收好的乐谱,跟一只闪着紫色光泽的花瓶,里头插了一把牡丹。
我从来不需要勉强自己听玛莎姨妈弹琴,因为我是她的忠实支持者。这个星期二,她准备了两首,门德尔松细腻的《无言歌》,以她特有的敏感演奏。
轮到我了,我像参加比赛的选手一样,站起来走过去弹了一部分晚上的曲目,先是《激流曲》,然后是,最后是《半音阶练习曲》。今晚我想在这首里加入失误,迅速、忧郁跟神技……三首知名的曲子,我重新演绎,充满希望,确定当晚一定可以找到受害者。我被新的冲动支配着,有种新发现就要出现的激动预感。
“很好,拉兹洛,很不一样,很大胆,很……怎么说呢,很有灵感。这类曲子没有多少进步的空间,但是你仍然有办法让我惊讶。”
“谢谢您,玛莎姨妈,您的意见对我来说比《纽约时报》里的乐评还重要,我试着要——”
“脱离你自己的习惯,跟你自然的冲动,还有你不自觉的模仿,那个你成功融合的……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
“没错,我很清楚,特别是我模仿您的风格……”
“我不想刺伤你。”
“您没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