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戴面具的人偶
;他的眼球突出,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就好像刚经历过一阵争吵。
“我告诉你,我……”
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亨利·梅里维尔爵士拍起手来,声音大而尖锐;他究竟拍了多少下,我已经记不清楚了。就在同时,人偶从它的椅子上站起来,碰倒了桌子上的蜡烛。它犹豫着,摇摇晃晃地,然后脸向下,朝前倒过去……
一块帆布“啪!”地掉了下来,那顶滑稽的黑帽子,几乎全都滑入了火里。空气中传来金属相碰的声音,好像路易斯·普莱格的攮子,就在它旁边落到了地板上。
“我的老天爷哟……!”哈利迪大声叫道。他站了起来,用疯狂的眼神着着,这个被火光照亮的房间,我们剩下的几个人,也做着差不多的动作。
但是,没有人移动;没有人去碰一下那个人偶;并且,除了我们之外,房间里没有别人。
当我再次坐下来的时候,我的双膝在发抖。我用一只袖子挡住了眼睛,还把一只脚往回缩了一点;因为人偶就躺在前方,地板上铺满了从它背后,源源不断涌出来的沙子。人偶的背上有几处伤口:一处穿过了肩胛骨,一处在肩头上,一处在脊椎旁边,还有一处,就在左肩胛骨的下方,应该正好刺穿了帆布的心脏。
“镇静点,孩子们!……”亨利·梅里维尔爵士用沉静、轻松、缓慢的声音说道。他抓住了哈利迪的启膀。
“自己好好看一看吧!……现在,这样你就能够发现了……没有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认真地检査这只人偶,假装你不知道,达沃斯要做什么;假装你从来没有听说过,路易斯·普萊格和他的攮子的话;假装你从来没有接受过,任何关于将要发生什么的暗示……”
哈利迪颤抖着往前走,然后弯下身子。
“怎么样?”他问。
“看吧,比方说,”亨利·梅里维尔爵士说道,“要了他的小命的那一个洞,穿过心脏的那一个。把路易斯·普莱格的攮子拿起来,把它放到那个洞里……刚刚好能放进去,对不对?非常非常符合。为什么会符合?”
“为什么……!”哈利迪大声喊道。
“因为那个洞是圆的,孩子;那个洞就是圆的、而攮子恰好是一样的尺寸……”亨利·梅里维尔爵士得意地宣称,“但是,假如你从未见过任何攮子,脑海中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关于攮子的暗示,你会说它像什么?……回答我,谁?……就是肯了!……”
“它看上去,”我说,“就像是个弹孔。”
“但是,上帝,那个人不是被枪打死的吧?”哈利迪喊道,“如果是的话,在伤口里应该能找到子弾,但法医什么都没找到。”
“它是一颗非常特别的子弹,我亲爱的笨蛋!……”亨利·梅里维尔爵士轻轻地笑着说,“实际上,它是用岩盐做的……在血液的温度下,只要花上四到六分钟的时间——我的笨蛋啊——其实它就能够溶解了;对于一具已经冷却了的尸体来说,花的时间可能要长一点。然而,当这具尸体躺在全英格兰最热的炉子前面,后背就暴露在炉火之下的时候……我的孩子,这一点也不新鲜。一段时间以前,法国的警方就在用它们了;它们能抗感染,用在窃贼身上的时候,没有取出子弹的危险,因为它们会自动溶解。但是,如果对准心脏射击,这颗子弹的威力,就跟铅弹一模一样。”
亨利·梅里维尔爵士转过身来,举起了一只手臂。
“路易斯·普莱格的攮子,是不是本来就和点三八口径的手枪子弹的口径一致?……妈的!该死,我不知道。但是,达沃斯把它磨成了同样的尺寸——简直一毫米也不差。”亨利·梅里维尔爵士咆哮着怒吼,“达沃斯自己制作了一堆岩盐子弹,笨蛋!……就在他自已的车床上。材料是他从那些岩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