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已经撤诉了,这是对我有利的一点。”
“一有消息你就会给我打电话吗?”
“如果你需要我这么做。”
我们沉默了——谁也没说话,尴尬的沉默沉重得像屋外灰蒙蒙的雾气。我再次面对她,心里就像锅里炖着的半生不熟的肉一样,不是个滋味。
我说:“你来这里不仅仅是表达对我的同情,对吗?”
她摇摇头说:“不。”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是吗?答案是不。”
“我还没决定。但是我想……”她停了下来。
“什么?”
“我知道你现在很困难,但是……我想如果我们分开一段时间不见面可能会好一些。”
我的喉咙里一阵堵塞,我不得不吐出几个字来:“一段时间是多长?”
“一周或者两周。”
我想,或者三周、四周,或者永远。我又看着她。
“我需要时间,”她说,“我们都需要。这段时间我们俩处得不是很愉快。”
我什么也没说,也没什么要说的。
“这样做会减轻我们的压力,”她说道,“也会让我们做个决定——我们感觉怎么样,我们需要什么。”
“我知道我的感觉和我需要什么。”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知道;我只清楚我不知道。我需要自由地去做一个这么重要的决定。”
“也许你只是需要自由。”我说。
她的左脸颊因为吃惊而抖动了一下。“也许吧,”她说,“也许不是。我现在还不知道。”
“好吧,就这样吧。我们按照你的方式去做——任何你需要的方式。我们不见面,我也不给你打电话。”
“如果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你的意思是其他事情比我们的关系重要。”
“相信我,眼下这是最好的选择。”
“当然,眼下。”
“我得走了,”她说,“你的执照有消息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你会打吧?”
“是的。”
她站在那里待了一会儿,深沉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然后她浅笑了一下,说道:“看在上帝的分上,好好保重。”
我看着她转身,穿过休息室走了出去,穿过门——离开了,走了。我站在那里,盯着她刚才站过的那块空地,所有她曾经待过的地方都空了。
再见,凯莉,我想。
四点半我从家里给卡亚巴里恩打了电话,因为在办公室无事可做,也没别的地方可去,我只好回家。他说道:“我恐怕带给你的是一些坏消息,”他的声音和刚才凯莉的一样严肃。
我等着。
“警察局局长已经决定向州执照委员会提出停职建议,我试着让他改主意,但是他对罗斯镇事件和所有的媒体报道怒气冲冲,不会动摇自己的想法。”
“我明白。但并不确定?”
“是的。委员会仍有机会拒绝建议。机会不大,我得跟你说实话,但仍然存在。他们这周可能会安排一个听证会,我会和你一起再努力一把。如果他们吊销你的执照,我们可以请求恢复——可是坦白地讲,这是个漫长而又昂贵的过程。”
“所以我什么也做不了,对吗?”我说道,“只是任由他们夺走我的生计,出去找份工打,记住这个教训,痛苦地忍受这一切。”
“我很抱歉,”卡亚巴里恩说,“我真的很抱歉。”
我感谢他所做的一切,然后走出去站在飘窗那里,望着浓雾慢慢地旋转散开,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色。有些东西进了我的眼睛,我觉得有点儿湿润,用手擦干。我想,就那样吧。没有爆炸,只是一声呜咽——就这么结束吧。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