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chap_r(); Q知道了一定吐血。
“他是鬼。”我低声说,安琪用肘弯捅我的肋骨。
“喜欢你的太阳眼镜,肯奇先生,”不倒翁说,橡皮气球般的脸从我面前飘过,“很有特色。”
进了派蒂餐坊,我把镜子转回来贴住镜框,点了咖啡。
他看一眼我的手,继续眺望马路尽头。
棕色贴布盖住他的喉咙,潮湿如鞭痕。他从巨大的书桌后面站起来,手里拄着一根桃花心木拐杖,杖柄是一个金制龙头。他穿了一条灰色苏格兰呢长裤,空荡荡地鼓在细腿周围,但他的蓝色棉衬衫和黑色亚麻外套却合身地贴着壮硕的胸膛和肩膀,像生在那里一样。握着拐杖的手仿佛随便一捏就能把高尔夫球捏成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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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生。乐于从命。”
“朱利安,请你给珍纳洛小姐和肯奇先生几粒阿司匹林。”冷硬黄光后面传来一声叹息。“并且松开他们,劳驾。”
“操你。”我说。
“听说过。”
“我知道。”他说。
“除此之外?”
剧集。</a>
有人发出笑声,另一人发动汽车引擎,我感觉自己好蠢。
“我在问你话。”
第一天,安琪和我察觉一个矮小圆胖的家伙尾随我们,他在灰色西装和黑色大衣底下穿了一件粉红色衬衫。西装是双排扣高级意大利货,比我们这一区常见的西装贵了好几百块钱。大衣是开司米羊毛料。我猜我的街坊邻居并不是买不起开司米大衣,但他们通常花了太多钱买胶带黏住他们的1982年份雪佛兰汽车的排气管,剩下的钱只够付向往已久的阿鲁巴假期。
“嗯,”特雷弗·斯通说,“珍纳洛小姐,肯奇先生,你们对自己总有一天会死知道多少?”
“万一他们乱动呢?”不倒翁的声音。
“嗨。”我又说,伸出我的手。
“妙语如珠。”不倒翁复述。
“你怎么可能不喜欢?”安琪说。
“但你总熟悉这个概念吧。”
然而,他的下半部脸却向内塌陷。下颚两侧粉碎,骨头似乎融入嘴巴里面。下巴磨损到只剩下一粒肉瘤,包在橡胶般软趴趴的皮肤里,垂向地板。他的嘴已无任何形状可言,像变形虫一样漂浮在乱七八糟的下半部脸中,嘴唇干枯灰白。
我把头转到声音的方向,只见一束冷硬黄光,边缘泛出柔和的褐色。我眨眨眼,感觉房间稍稍滑动了一下。
安琪对我扬起眉毛。我扬起我的眉毛回应她。
第二天,矮小圆胖的家伙换掉粉红衬衫,改穿比较低调的白色,开司米大衣和意大利西装不见了,但戴了一顶帽子,仍然像迈克尔·杰克逊在托儿所里一样显眼。在我们这附近,或任何一个我知道的波士顿内城区,没有人会在头上戴棒球帽或偶尔一顶花呢鸭舌帽以外的任何东西。而我们这位身材酷似玩具不倒翁,后来我们干脆这样称呼他的朋友,竟然戴了一顶硬壳圆顶礼帽。别误会,那顶帽子很漂亮,但不管怎么说还是礼帽。
一具起重机吊了一根水泥桩子甩在我的后背,某个长了尖锐细牙的东西咬了我脖子右侧皮肤一口,青面突然一个踉跄跌出我的视野,人行道自动掀起向我的耳朵滚过来。
一点建议:如果你在我们这附近跟踪人,千万别穿粉红色。
他对我微笑,脸颊上的河沟变成峡谷。“你不该这么容易被料到,肯奇先生。”
“我想也是。”
“没效啦。”他说。
再等五分钟,我告诉我的腿,咱们再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