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往下面望了一眼,顿时感觉像进了台风风眼一样。
“急甚,急甚?”里面的人好像满不在乎的样子,但门还是如期打开,一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打着呵欠,颓废到极点的男人露出身子来问,“你们来这里做甚?”
庾养乍一看那男人以为他已经四十岁开外了,可一听声音,再仔细一瞧,分明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只不过由于他的穿着打扮太有艺术气息了,搞不得很难让人一眼看出真实年龄来。
“喂,小伙子!”夏青君倒善于察颜观色,毫不犹豫地开口问道,“这里是不是隐居着一个氐族巫师呢?”
“啊,你说额师傅啊?他老仍家已经下山多半年了,师兄弟们也都散了,就剩额一仍,也么地方去。额叫张裕,你们是甚仍,找额师傅做甚?”
庾养不由分说硬往前跨一步,直接走到屋里——这里总算看不到悬崖峭壁,终于放心了。
“张裕?你以为你是蒲桃酒啊?”庾养刚脱离危险就开始得瑟起来,“你师傅去哪里了?你知道么?”
庾养的张狂反而引起了张裕的厌恶,他很强很暴力地怒视庾养一眼,直接坐在胡床上摆弄起什么小玩意儿来。
“张公子,你很心灵手巧吧?”夏青君早看出这个张裕虽然地位卑微,但绝对是个有些傲骨,吃软不吃硬的主人。她看庾养想以气势逼人受挫,赶紧换张笑脸,盈盈地弯腰对他说道。
张裕听了这话,果然眉开眼笑,抬起头对夏青君说:“这位姑娘说话中听,我在做一个观天仪。”
“观天仪,就是看星星的那玩意儿?”庾养不由得对张裕刮目相看,“宇文恺也喜欢这玩意儿。”
张裕对他不理不睬,只是对夏青君说话。麹昭看庾养狼狈,不禁心中得意。
“小张公子,我们都是你师傅的朋友,想请他下山驱邪的,能告诉我他去什么地方了么?”
“他半年前说要闭关修行,给额们分发了些财物,叫额们散伙,然后他就无影无踪了。”
“哦?是不是从蓝田郡回来之后的事情?”
“对啊,咦,你们怎么知道?”
“啊,这个呀,因为我们是他朋友——他回来之后,举动有什么不正常么?”
“好像发了横财的样子,动不动就洒钱。还有,激动地连路都不会走了,以前上山下山如履平地,可回来之后就小心翼翼。”
“他样子有什么变化没有?”
“太多了!留了长胡子长头发,像额现在这样,要知道额师傅可是个干净仍来着。”
“他回来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没有?除了洒钱啦,闭关啦之类的。”
“寡言少语!以前额师傅跟话痨似的!”
“你有没有发现他是另一个人呢?”夏青君问。
“长相么变嘛!分明是一个仍!”
“那你师傅教你们散了,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呢?”庾养忽然发问。
“这个,额当初拿了一笔钱财,被师傅赶下山去自谋生路。结果额老捉摸这些观天仪之类的物件儿,很快就把钱花光了,只好再溜回来,好歹也有个住的地方不是?”
“你还记得蓝田县请你师傅出山的人是谁么?”麹昭急忙问。
“是一个姓王的仍……”
“姓王?不是姓苻么?”麹昭激动地大叫道。
“什么苻,分明就是姓王。师傅回来还说,这个姓王的真大方……”
庾养把还在思索的麹昭推到一边说:“这位小师傅,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窝在这高岗上面,委实屈才。秦州都督是我父亲的旧交,我看你还不如去投靠他,我给你写封荐书,他总要买我老爹的面子的。”
张裕半信半疑地抬头看看夏青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