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她微笑着点点头,便赶紧站起来对庾养行礼道:“若是那样,额就谢谢公子了。”
庾养呵呵笑道:“这倒没什么,你只要不嫌我大嘴,就把我搀下山去吧,毕竟路熟,你办事,我放心。”
“你居然敢嫌弃我!”麹昭跳起来一把揪住他耳朵说。
“哎哟哟,不敢不敢,现在我更怕变成驴耳朵……”
从麦积山下来之后,虽然思乡城的诡异的闹剧真相在庾养心中已是昭然若揭,但他仍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丝毫也不有所显露。他觉得只有这样才有当年谢太傅淝水之战中安然对弈的风姿,所以心里难免飘飘然。总之心中难掩的兴奋和外表做作出来的平静搞得他几欲精神分裂,一千年后,有些个写拳来脚去功夫的作家,给这种状态安上了一个贴切的词语——“走火入魔”。
他不禁想到了宇文恺,不知道他现在把事情办到什么地步了?他们两人临行前曾互叙案情,发现两人不约而同地都把矛头指向了同一个人,倘若宇文恺那里一切顺利的话,等他回到望南庄时,就是揭开真相,缉捕真凶的时候了。
可是,现在,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落实妥贴。所以他才故意疏离麹昭,同夏青君并辔而行,任凭麹昭在后面或者前面忽嗔忽怒,把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照这么走几时能赶回去?不如我们赛马吧。”庾养自知麹昭的马比他们两人的驽钝,故意如此提议说,“麹姑娘,你敢不敢比?”
大概世界上所有的激将法都能在麹昭身上奏效,她毫不客气地回言道:“比就比,谁怕谁啊?!”
夏青君刚想提醒她这有些不公,但麹昭早高喊一声,纵马而去。庾养朝夏青君努努嘴说:“还等什么,追吧?”
夏青君笑道:“若是这样轻易超过她,那麹姑娘还不得发疯?”
“那好,”庾养看看已经一骑绝尘的麹昭说,“那我们就在后面慢慢边聊边走,让她甩下个十几里,给足她面子。”
“庾公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别鬼头鬼脑地支开别人。”夏青君一眼就看头了他的诡计。
“嘿嘿,夏姑娘,我因为是小老婆生的,所以从小就呆头呆脑,连本朝的掌故也不知晓,所以有些事情想请教一下。”
“这……我家久在南陲,恐怕还不如公子家居京城消息来得灵便吧?”
“哈哈,这件事情姑娘肯定知晓,我想问一下,本朝世宗明皇帝是不是在太祖北征统万城时龙诞的呢?”
庾养窥见夏青君脸上泰然自若的微笑刹那间无影无踪,脸色顿时红润全无,难看得像死灰一样。她抖抖缰绳,掩饰一下自己的惶愕,冷笑一声说:“既然庾公子知道得如此清楚,何必又来问我?”
庾养不管她如何反诘,只是继续道:“统万城是赫连夏国之都城,世宗皇帝龙诞于彼地,所以字讳中带有城名。如今小姐家也姓夏……”
“天下姓夏之人夥矣,与这个有什么关系?”夏青君的声线明显尖细了许多。
“公主,你就不要否认了!”庾养突然喝了一声。
夏青君被震得侧歪一下,差点掉下马来,庾养不依不饶地兀自说道:“当年世宗皇帝暴崩,京城里便沸沸扬扬,或传言是晋公辣手捭阖之变,或传言是世宗金蝉脱壳之计……”
“我家祖辈宁州南陲,与此无关。”夏青君气息不宁地打断说。
“这样说来,姑娘既从未到过京城,也从未认识过宁州之外的人了?”
“那是自然。”
“可我久与王孙弟子交游,你身上那块玉佩,分明是公主才能携带的信物,请问夏姑娘,它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夏青君满脸通红,一是语塞。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夏姑娘,毋宁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