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三十日,莫斯科
“可是……”
“出去!还有那个男的!”
士兵抬起头,拿起肩上挎着的带有圆形弹匣的自动步枪。
格温斯基举起双手向后退着说:“明白,明白,这就出去,别激动。”
士兵拿自动步枪对着他说:“出去,快点儿!”
格温斯基打开门跑到了捷尔任斯克广场上。森四郎跟在他后面。萨贝科的车已经不在广场上了。格温斯基头也不回地背对着大楼走着。
森四郎追着他问:“也就是说我们在莫斯科自由了?。”
格温斯基目视前方说:“目前是。”
“接下来怎么办?”
“去日本大使馆吧。把情报传达给大使或大使馆的副军官。”
“然后呢?”
“就在那儿告别吧。我去华沙。”
“我怎么去巴黎?没有换洗衣服,俄语也只是能听懂几句。”
“办完事,慢慢考虑吧。”
他们从捷尔任斯克广场拐到了同名的街上。拐弯时,格温斯基总算放慢了脚步。
与伯尔尼和斯德哥尔摩相比,莫斯科的街道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闲散的感觉。可能是因为斜射下来的微弱的夏日阳光,或者因为刚从战时的贫困生活中解放出来。人们的穿着也很朴素。
刚才路过的大楼的墙上贴着很多海报。可以看出大半是为了战争中鼓舞士气。有几张是演唱会和集会召开的通知。森四郎忽然停下了脚步。格温斯基也站住了看着森四郎。森四郎指着一张海报。上面印着一张巨幅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不自然地梳着日本发式。
“这个女的,我好像认识。”
格温斯基读着海报上写的西里尔字母:“歌剧《蝴蝶夫人》,女高音是奥路尔·芳子·小川。”
森四郎欢呼起来:“是小川芳子。她在巴黎学过声乐。”
在柏林时还和田中路子提到了在莫斯科消失的她。格温斯基问:“怎么日本的女高音在莫斯科?”
“被恋人引诱,私奔到了莫斯科。”
“恋人是俄罗斯人吗?”
“是日本人,歌剧导演。他相信莫斯科是社会主义剧的天国。”
“他们什么时候来的莫斯科?”
“战前,三六年的秋天吧。”心里一算,森四郎有些惊讶,“已经是九年前的事了。”
“就是说他们是政治流亡?”
“应该是吧。”
格温斯基端详着小川芳子的照片,说:“她可真漂亮。”
“在巴黎很受欢迎呢。不止在日本人的圈子里,在巴黎的社交界也很受欢迎。”
在巴黎时,有段时间森四郎还相当于是小川芳子的经纪人。她去莫斯科时自己也帮了忙。森四郎回想着当时的小川芳子,问格温斯基:“《蝴蝶夫人》什么时候演?要是今晚的话我们能去看看吗?”
“这是上一季的海报,公演已经结束了。”
“去哪儿能联系上她呢?”
格温斯基浏览着海报答道:“去国家大剧院问问吧,大概是国立歌剧团。”
“你能帮我打个电话吗?好不容易来了莫斯科,想听听她的声音。”
“反正要给大使馆打电话,到时打。”
海报边角上有一串像是电话号码的数字,森四郎把它撕下来,装进了兜里。走在标为列宁格勒大街的路上,发现了一家餐馆。这家餐馆叫乌兹别克斯坦。当然森四郎不认得西里尔字母,路名、店名都是格温斯基告诉他的。
他们决定先进餐馆制订计划。早上随便吃了点儿,又没有苏联货币。先吃午饭,再把格温斯基带的英镑换成卢布。
坐下后,格温斯基和服务员说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