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去探望她。
“师傅,我发誓从没向妹妹讨过钱。我有办法养活自己,要是混不到饭吃,大不了饿死街头。”
阿金看起来很幸福。
“可是……”
成为小妾不久,阿金便怀孕了。在宗吾郎的恐吓和恳求下,她流掉腹中胎儿,抛弃生子的念头。
“去年秋天,她再度怀孕。”
阿金希望这次能保住孩子。
宗吾郎不准。产婆忠告,要是再堕胎,阿金恐怕会没命。但宗吾郎仍逼她堕胎,并丢下一句:想生就生吧,到时我不会照顾这个孩子,还要和你断绝关系。
阿金不知所措,哭着请行然坊帮忙。
“她想生下孩子,希望宗吾郎老板能迎娶她当大之字屋的夫人,要我想想办法。”
阿金很清楚,大之字屋的店主已有正室与继承人信太郎。
“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怪不得佛法都说,唯女人难以拯救也。”
阿金想将吉乃和信太郎赶出大字之屋。在阿金眼中,他们不过是阻碍,是挡在她和婴儿幸福前的可恶障壁。
“我离乡背景,弃家人于不顾,总是四处流浪,随性而行。”
这段期间,行然坊的家人陆续丧命。他从未照顾任何一人,而阿金是他唯一的妹妹。行然坊无法弃妹妹于不顾,非常苦恼。尽管是任性的要求,如果能够,他想达成妹妹的心愿。
话说回来,宗吾郎明明有妻子,还对阿金下手,是他自己不对。
“阿金已二十八岁,要过正当的生活,这是最后的机会。”
他感慨地低语,搔着宽大的鼻翼。
“所以,我绞尽脑汁,想出一计。”
宗吾郎从宗治郎手中抢走大之字屋的事,果然是宗吾郎深深为阿金着迷时,一股脑告诉她的。虽然没透露毒害哥哥的部分,但宗吾郎常自夸比哥哥厉害,认定自己才适合当大之字屋的主人。只因他是次男,便无法继承家业,实在太不合理。他极力辩解,毫无忌惮。
远比宗吾郎和阿金了解人情世故,深谙人性表里两面的行然坊,从这番吹嘘的话中看出宗吾郎的怯懦。在女人面前耍威风的男人,没一个真正有胆识。
要利用他的弱点,这是个好机会。
“你是之前待在寺里时,听闻讨债鬼的吗?”
我只懂一些皮毛,行然坊面露羞赧。
“谁知竟然奏效。”
他双目圆睁,叹口气。利一郎不禁失笑。
“哎呀,我也没想到这么有效。”
他满心以为,只要恐吓几句,宗吾郎便会准备一笔休妻费,将信太郎和吉乃逐出大之字屋。
师傅,您不认为吗?行然坊十分激动,忘记全是他一手造成。
“夫人会向我哭诉,我差点没跟着落泪,好不容易忍住。”
“可是,要宗吾郎老板杀掉信太郎的,不就是你吗?”
“不不不,师傅,您误会了。”
高壮的假和尚冒出豆大的汗珠。
“我没要他杀人,只告诉他得除去讨债鬼。”
看来,听在久八耳中,“杀掉”和“除去”一样带有可怕的压力。
“一名旅行僧经过家门前,告知会有不祥的事发生。并向他说明,要加以防范,就得有所牺牲。这纯粹是一种提醒,对吧?”
对你个头啦!
“况且,他身为人父,不可能对亲生孩子下手。”
“就是下不了手,才找我代劳。”
行然坊的牛铃大眼望向利一郎。夕阳隐没山头,上弦月升起。
“师傅,您也被当成危险人物呀。”
“拜你之赐。”
“实在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