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 08
么事吗?”表情像是在说付了钱东西拿好快快回去才是做客人应有的礼节。
“昨天晚上这家店有营业吗?”我说出口的完全是意义不明的问题。
“昨天晚上?”她眯起眼睛,像在眺望远方物体似地看着近处的我的脸。
要是这段沉默再多个几秒,我可能就要忍不住当场坦白“是我干的”了。“昨天深夜我经过这附近,看到你们店的灯还亮着。”这算什么?这难以置信的谎言算什么!我都快哭出来了,却无法中止这生平首场的表演。
“哦。”她不甚愉快似地在鼻子周围挤出皱纹,“江尻果然又在夜里闹事了。”
“江尻?”
“我们的店员啦。今早来上班一看,店里有点乱。”
啊,那可能是河崎干的。——我很想这么说。“有点乱?”
“有些书从书架上掉下来了。”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案件?”我战战兢兢地探问:“是不是有谁犯了案?”
是说那个人就是你吧!——要是像老套的怪谈一样被这么一指,我一定会当场昏过去吧。
“案件?啊,哦。”她露出像在嘲笑某人似的表情,“是江尻干的吧,八成是啦,那个人一点常识也没有。”
“没常识?”
“就像学校里不会有赌场一样,江尻这个人不会有常识的。”
“什么意思?”
“不可以说出去唷。”她满不在乎地说:“江尻那个人很糟糕,有在嗑药什么的。”
“嗑药……”一定是我过往的人生中从未登场过的药物吧,“哦,药。是药局没在卖的那种吧。”
“打烊后,他好像有时候会嗑药,然后一个人在店里抓狂唷。”
“真的假的?”
“听说的。”
“怎么会雇用这种人呢?”
她压低了声音说:“就是宠坏孩子的父母啊。那个人是店长的儿子啦,才会随便他为所欲为,超糟糕的。像我,也常被他毛手毛脚,幸好没让他得逞。”
“但你却继续打工?”
“因为没有其他地方肯雇我啊。”我不觉得她看起来有什么特别糟糕的缺点。
“那个……”我忍不住开始介意了,“你跟我说了这么多,不要紧吗?”
“我已经自暴自弃了,无所谓。”
“自暴自弃?”
这时她唐突地站起来,走到墙边的书架去。是发现有人在偷书吗?我心神不宁地呆立原地,结果她抱着一本厚重的辞典回来了。
难道她是在内心责备我们偷走了《广辞苑》——不,正确地说是错把《广辞林》当成《广辞苑》偷走的事吗?我开始害怕了,她却一脸若无其事地说:“我看看唷……”一边查起辞典来,接着她缓缓抬起头,“自暴自弃换成别的说法,”她翻页,“也叫做豁出一切、自甘堕落。”
“这样啊。”
合上辞典的声音响起。
“所以呢,其实我已经无所谓了。这种工作,江尻那种人,都无所谓了。”她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听起来更像发自真心的话。
她一边自暴自弃,顺手指着收银机旁边说:“这个就是江尻。看了就让人很火大对吧?”收银机旁用胶带贴着一则剪报,好像是地方报纸,照片里有两名男子,一个是中年胡须男,另一个是年轻男子。
“胖的这个是店长,这边这个是江尻。”
“这是什么报导?”
“听说明年这条国道旁边要开一家大型购物中心。”
“那很糟糕呢。”我想起父亲的鞋店。因为附近开了一间大型量贩店,导致鞋店的生意一落千丈。
“这是一篇特集,报导一些发起反对运动的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