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前 09
chap_r(); 假使,我仍是河崎的女朋友,初次目睹他内心大受打击,我会有什么感觉?好比说,我会不会因此幻灭而要求分手?
我和河崎碰了面。并没有特别联络的碰面,我只是在宠物店的工作结束后,去了棒球打击场,结果河崎刚好从打击席走了出来。
已经过了黄昏五点,但四下并不怎么暗。
是不是有预感觉得只要去到那里就能见到河崎,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当我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坐在公车里,就快到棒球打击场了。
柳枝随风摇摆,慵懒地、但别有深意地摆动着,那种氛围与其说是优雅,更像是一种嘲笑,一种讽刺他人一举一动的摇法。
刚从打击席走出来的他,一看到我便开朗地举起手来说:“嗨。”然而这时才发现自己提着金属球棒走了出来,一脸狼狈。他有些慌乱地走回打击席把球棒放回去。
他来到我面前,有些难为情地笑道:“不小心把球棒带出来了。”些微汗湿的细柔浏海贴在额头上;双眼皮的大眼虽然忧郁,却不阴暗;尽管只是一身深蓝的素色运动服加牛仔裤的轻便打扮,看上去却很高雅。以前他曾以嘲讽的口吻提到过,他的老家是北陆地方的富豪人家,他好像从孩提时代就被逼着学剑道还是弓道。他的站姿之美应该是受了那些训练的影响吧。
“你心不在焉个什么劲儿啊?”我的声调不由自主地使上了力。
一名小学生经过我们旁边走进打击区,还带了自己的球棒来。河崎的视线直追着那个孩子,突地把视线移回我身上,劈头就说:“恶作剧电话的事怎么了?不要紧吗?”
我更加烦躁起来,“现在不是担心我的时候吧?”
河崎的脸色暗了下来。仿佛看见透明的玻璃工艺品上出现裂痕,我心里难受极了。“什么意思?”
“你跟多吉去了医院对吧?”
“他好像对这个国家的医院很感兴趣。””
“我说你啊,感染了麻烦的病毒对吧?”
血色一瞬间从他女性般的肌肤褪去,看在眼里,我的心好痛。
刚才的小学生走进去的打击区传来击中球的清脆声响,光听也听得出那是相当精准的一击,非常爽快的声音。
“为什么……”河崎开了口。他的声音是那么地毫无防备,语尾甚至微微颤抖,我不禁悲伤了起来。
姑且不论男性魅力或品性,或许,我希望河崎无论何时都是恬淡自如的。就跟你说不可以输呀!只不过是感染了hIV ,不要表现出一副马上就要死了的懦弱模样。
“果然被我料中。”
“什么东西?”
“我是凭直觉猜的。”我不打算说明小型录音机的事,决定用这招蒙混过去,“都是因为你随便和女人上床,才会变成这样。”我留意不让自己的语调变得感伤,“真笨。”
河崎动也不动,一迳注视着我,像是在犹豫究竟该装傻还是就这么承认。平常的他下判断时从不犹疑,也极少采取拖拖拉拉的态度,看样子或许他是真的进退维谷了。
但过了一会儿,“败给你了。”河崎露出笑容,摊开双手,“真是败给你了。”平常那个爽朗的河崎又回来了。
“是hIV吗?”
“我现在最痛恨的英文就是那三个字母。”
“你打算怎么办?”
击中球的声音又响起,正中球心。可能是紧接着练习挥棒,传来棒子空挥、锐利地划开空气的爽快声音,当中蕴含的魄力,完全不像小学生挥的棒。
不知道是不是也有些在意,河崎转头瞥了一眼打击区。
“你打算怎么办?”
河崎回过头来,“结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