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东喜兵卫
便可财源滚滚,当然比傻呼呼地当个穷人好得太多了。只不过——喜兵卫还是有个不满之处。
那就是每当那些个既贫穷又愚蠢的武士来借钱,总是一派威风凛凛,身为债主的父亲却反而一味鞠躬哈腰。
真是莫名其妙!有钱借给别人,还要向讨钱的人谄媚?——喜兵卫提出这样的疑惑,父亲与兵卫则同答:
武士的角色与责任,就是摆出一派威风凛凛——。
咱们商人则是只要有钱拿,磕几万个头都不成问题
原来如此,喜兵卫这才明了。但当时,却觉得腹中淤泥又开始翻滚。
这种情形他就是无法接受。
他由腹中一团泥泞中掏出当年那块淤泥。
然后,看了了秋山那张傻呼呼的脸。
——真是教人做呕!
喜兵卫对秋山十分不屑。
“那么,请问这件事该如何解决?”
秋山问道。
“什么事?”
“就是民谷家的事儿啊。”
民谷伊右卫门
民谷又左卫门所选的女婿,民谷岩的丈夫——
喜兵卫张开因醉意而一片朦胧的双眼,这才清楚听到了秋山说的是什么。
“那个名叫伊右卫门的家伙来路不明,他比又左卫门还正经八百,滴酒不沾,而且不嫖不赌,钓鱼似乎就是他唯一的兴趣。他只懂得按部就班地工作,对于升迁以及金钱似乎并不执著。”
世上哪可能有这种人?——喜兵卫恶狠狠地反问。
“不喝酒,人生有何乐趣?不近女色,还算是男人吗?没钱——活着干嘛?”
对吧?蠢货——大吼,喜兵卫把酒杯掷向秋山。
您说的是没错——秋山以手遮挡酒杯说道。
“——但伊右卫门真的就是这种人。”
秋山带着歉意说道,接着又在一个新酒杯里斟酒。但笨拙的动作看在喜兵卫眼里,更是让他火冒三丈。
喜兵卫看向庭院。
他最讨厌天气闷热。虽然已经入秋,但还不到凉爽的季节,因此木窗与纸门全是敞开的。喜兵卫看向不远处别屋的新木门。
——伊右卫门,伊右卫门啊。
喜兵卫的眼中,木门与伊右卫门面无表情的脸孔重叠。
的确,伊右卫门这个新同心的为人正如秋山所言。
如果这样就叫认真,那么伊右卫门真的是很认真。如果说他无趣,确实也是极为无趣。首次和伊右卫门打照面时,发现这家伙既不笑也不讲客套话,只会行礼如仪。不过,感觉上他这个人并不蠢,想探探他肚子里有什么底时,也都能圆滑应对。不论是作势闲聊或吹捧他一番,都摸不透他的底细。和秋山这类人完全不同,他这种人欺侮或打压起来都毫无乐趣可言。
这种人就是教他看不顺眼。
为何伊右卫门会成为民谷又左卫门的女婿?又左卫门家无恒财,还有负债、官职与社会地位也称不上崇高。
更何况阿岩那模样——为什么那家伙——要成为阿岩的赘婿——?
——阿岩。
喜兵卫不痛快极了。
伊右卫门成为民谷婿养子一个月左右,喜兵卫就听说伊右卫门擅长木工,没当差时都躲在家里修理房屋。喜兵卫便打算测试伊右卫门,把他找来修理家中老旧的里木门。若伊右卫门拒绝或面露难色,喜兵卫便可加以责骂。如果他接受委托而稍有失职,也可吹毛求疵,让他面子上挂不住。
不料——伊右卫门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一连络便立刻赶来,不一会儿工夫便修好了喜兵卫的木门。
毫不马虎,也没有失败,连细部都处理得仔仔细细、整整齐齐,手艺完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