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的兀鹰
“为什么非得走后门?”伯尔尼斯好奇地问。
“战争的新闻已经满天飞了,我们不希望本地报纸再来插一脚。一年前提案通过的时候,报纸报道了这个消息,结果只有一个人反对,那个麻烦大王弗兰克·克斯坦。我觉得我们要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把将军的遗体迅速移走。”
“你是在担心克斯坦可能会找麻烦吗?”
“谁知道他,他什么都可能干得出来。”
他说得没锘。克斯坦是个头脑发热的年轻人,他已经成了北山镇每一个当选官员的眼中钉。伯尔尼斯只稍稍犹豫了片刻,然后问她的哥哥:“这事儿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麻烦的,对吧?”
“当然啦,”杰克笑着说,“只要那些人别吓坏了我们的马儿。”
事情当时看起来就是这么简单。我自告奋勇地说:“那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牧师,多个人多份力。”
安娜贝尔决定去“方舟”陪伴那些病恹恹的动物,比起放假去观赏一具尸体的搬迁,还是把关心交给活着的物事比较实际。
早上九点,我和达尔西摩牧师在罗森家的马场会合,不久之后,州政府派来的灵车便到达了墓地。我看到伯尔尼斯和她的马儿离开马厩,于是朝她挥手致意。我们在灵车前带路,翻过山就是通往墓地的后路。幸运的是,弗兰克·克斯坦并没有出现。
州政府还给我们派了两个殡仪人员,起初我不明白为什么。
当我们在将军墓碑前停下脚步时,他们就在那儿了,破旧的棺材已经被起到地面。然后达尔西摩看到灵车后部的东西,那是一具闪着光泽的桃花心木棺材。“这是干什么?”他问。
他们的头儿,一个叫瓦兹沃斯的男人解释说州里考虑到内战期间的棺材早就残破不堪,因此花钱购置了这具新棺。殡仪人员正是来把将军的遗体移入新棺的。达尔西摩和我交换了个眼神:
“你意下如何,山姆?”
“我觉得这件事应该早点让我们知道。现在看来已经没我们什么事了,除了留下来确保遗体被恭敬地移来移去。”
“你们看到这个旧棺材就能理解我了,”瓦兹沃斯说,“如果这是当年的那口棺材,那它的年龄是八十岁。”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那口棺木看上去更像一个松木盒子,跟一位战争英雄的身份完全不配。我们看着棺盖被撬起,然后被轻轻放下。在场的每个人都被映入眼帘的东西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铺着衬垫物的棺木内并没有人类的遗骸,取而代之的似乎是一只巨鸟的尸体。
当我们把这个消息带回罗森马场的时候,马特·格林翠的第一反应是——“贝利的兀鹰!”
“它确实大得可以抓起一只小狗,”我说,“但是它跑到摩尔将军的棺材里去做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而且看起来没有人能够解释。北山镇附近既没有大学也没有动物园,不过我还是得找一个有动物解剖学知识的人来查看这具尸体。安娜贝尔是看上去最能够胜任的人选,所以我从马场打了个电话到“方舟”。半小时不到她便赶了过来,并在我和达尔西摩牧师的陪同下再次返回墓地。
检查过遗骨后,她表达了自己的观点:“这肯定是某种大型猛禽,从尖锐的爪子就可以看出来。尸体的状况经过这么长时间已经变得很糟糕了,不过我猜应该是秃鹫或者老鹰。”
“我才不管里面是什么鸟,”那个叫瓦兹沃斯的入殓师说,“我们要的是摩尔将军的遗体,可是他不见了。”
“我们得调查墓地记录,”我告诉他,“可能需要几天时间。”
“我们不可能在这儿等着。你们找到了正确的棺木后再给我们打电话,”他发动灵车准备离开,然后挖苦道,“鸟的骨头就留给你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