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利的兀鹰
翠的脚印走上了另一条小路。从脚印判断,他们是朝着花岗岩石墙的顶端前进的,但当我来到这面墙壁的尽头,却什么也没发现。轻柔的微风把雪吹散,因此这里的地面大部分是裸露着的。我走到山崖边,以一种鸟瞰的姿态向下张望,可能有那么一瞬问,我把自己想象成那只在头顶盘旋的巨鹰,虎视眈眈地盯着两个女人。
这个念头蹦进我的脑海,但是旋即被我否定了。伯尔尼斯·罗森虽然是个小个子女人,但她的体重少说也有一百磅。据我所知,没有鸟能够在如此大的负重下飞走,就算是贝利的兀鹰也不例外。况且就算真的有这样的神鸟,难道她就不会向安娜贝尔大声求救吗?
我的这些思绪被石墙另一边传来的呼叫打断。我绕了过去,终于找到了另两人的足迹,我循着足迹穿过密密麻麻的灌木朝下走去。在我下面不远,我看到了弗兰克·克斯坦的红色夹克,他正站在格林翠身边。
“下来这里,医生,”他看到我往下走来,喊道,“小心脚下!”
四下散落着雪块,看上去是被某个摔倒或是从斜坡上滑落的人碰下来的。我的身体开始向下滑行,好在他们在下面拦住了我。
“有什么发现?”我一边问,一边希望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她在这里。”格林翠平静地指着稍远的一处下坡说道。于是我看到了,她的身体应该是翻滚或坠落过去的,最后被一棵树挡了下来。我跪在雪地上,查看她的脉动,但是什么也感觉不到。她的脸上、胳膊上布满了刮伤,有些还颇深,不过没出什么血。我解下了她脖子上的围巾。
“她死了吗?”克斯坦问。
“恐怕是的。看上去好像摔断了脖子,不过我还不能肯定。”
在蓝思警长检视过尸体之前,我们不愿移动伯尔尼斯的身体。因此我们回到车上,开车返回马场,正好警长也到了。
“怎么了,医生?”他一看到我闷闷不乐的表情便迫不及待地问。
“伯尔尼斯·罗森遇害了。我们还不清楚事情的具体过程。我可以带你到现场去,不过我想先见一下安娜贝尔。”
她看到我的脸就立即明白了一切:“上帝啊,山姆,五天前她还是我的伴娘!”
“我知道,这事儿真可怕。”然后我把他们是怎样在山另一面的灌木丛中发现尸体的经过告诉了她。
“根本没有脚印,什么都没有!”她不住地摇头。
“我现在和蓝思警长回现场去。”
“我也想去!”
“不行,”我不容分说地拒绝道,“你和杰克留在这里。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安慰。”
警长乘我的车,我们原路朝山上开回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又是死人又是打仗的。”
“前线又怎么了?我没听广播。”
“今天一早德国和意大利向咱们国家宣战啦,然后十二点半的时候,罗斯福总统要求国会立即发表应战声明。”
“这仗有的打了,医生,一下子多了两个难缠的对手。”
“看来很多年轻人要壮士一去不复返了。”
我尽可能把车停在离尸体近一些的地方,然后我和警长改为步行。我转述了安娜贝尔的事件描述,并告诉他我们刚才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他从几个不同的角度检视着尸体。
“你认为这是一起事故吗,医生?”
“有可能。”
“怎么解释?”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把她从马鞍上提了起来,然后丢在这里。我小时候曾经读过一个故事,好像是在《海滨杂志》上吧,故事说有个男人在雪地上骑马的时候,被抓到天上去了。原来是一个偶然经过那一带的热气球的爪钩碰巧把他给拎了起来。后来他的衣服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