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里发生的事、她与葵讲过的话等,什么都好,凡是想得起来的都告诉我,所以你别责怪阿六。”
平四郎将手揣在怀里,因寒意从袖口直窜进来。秋日的海风自庭院贯穿至房间。景色虽美,还是拉上门的好。
“葵要骗的人是谁呢?你应该知道。可否告诉我?”
久兵卫的目光落在膝上。小平次又在脱鞋石上端坐,视线在平四郎与久兵卫身上来回。
“我想这与葵夫人遭遇不幸完全无关。”
平四郎对久兵卫的话点点头。
“铁瓶杂院上演过那出大戏后,凑屋随即拆掉杂院建起了藤宅,阿藤再搬进去住。这一连串的前因后果,葵自然都知道,我想凑屋定会告诉她。所以呢,她心中对阿藤也不免兴起一丝内疚吧。”
久兵卫抬起头来要开口,却又闭上了嘴。
“是不是想要那幻术戏班让阿藤看见葵的幻影,让这虚幻的葵说些‘我已经不恨你了’、‘我才对你不起’之类的话,来宽慰阿藤?”
凑屋总右卫门曾提过,葵对阿藤的事说了“罪孽深重”,这句话乍听是落井下石的冷言冷语,但现在透过阿六的眼睛了解了葵的为人,虽这了解是如此浅薄,平四郎开始觉得葵的心境不全是那般冷酷与自私。
葵的内心也有内疚、后悔与补偿之意。对阿藤如此,对佐吉亦然。
“不过,”平四郎伸手啪地一声拍了额头,“其实推测出葵的这番心思,或企图——说是企图但并不是坏事——的人,不是我,是弓之助。”
弓之助在誊写整理阿六的字条时,发觉了这件事。若非弓之助提起,平四郎自己应该看过就算了。
然而,特地以“毕竟是弓之助”的语气揭穿了底细,久兵卫却是一脸不解,毫无惊讶的感觉,平四郎这才想起:对,久兵卫不认识弓之助。
“那是我的外甥,脑袋相当聪明。”
于是,久兵卫露出笑容。“哦,这样啊。这么说,井筒大爷,您要让令甥继承衣钵了?”
当管理人的对这方面反应真快。
“是啊,是有在谈。”
是吗?久兵卫应着,显得很高兴,说道:“那真是太好了。”
“谢啦,不过,怎么样?这番推测可猜对了?”
“猜对了。”久兵卫答道,微微叹了口气。“小的曾听老爷提起,葵夫人与老爷商量过这件事,约莫是藤宅建好不久那时吧。”
“凑屋怎么说?”
“说是很难。”
“要骗过阿藤很难吗?”
“应该是布置机关很难。要让阿藤夫人看见幻术,便得在藤宅上演才行。”
施行幻术需要细心准备,必须在藤宅里敲敲打打、大动干戈。
“然而,阿藤夫人不轻易出藤宅一步,因此老爷这话是指,要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准备极难。这与在芋洗坡大宅不同,藤宅还得避开近邻的耳目。”
原来如此,平四郎点头。
“所以这出戏迟迟未演,日子就这么过去了?”
收拾了孙八后,葵会对阿六说溜嘴,想必是因一直记挂在心吧。她深知幻术戏班的本事,只要做好事前布置,一定能宽慰阿藤的心。她多半是思考着能否设法做到。
只是,这句话还有后续。阿六写道,葵不经意地这么说:
“不过呢,相较之下,这样好得多了。”
以欺骗令阿藤宽心是一个办法,但比起为了阿藤,这更像是为求自己心安。由此可见,葵的心一直摇摆不定。
凑屋总右卫门告诉佐吉真相后,葵的心势必摆荡得更厉害吧。十八年前抛下唯一的儿子,她忘了他,他应该也忘了她,但两人迟早必须碰面。该说些什么?要怎么解释?在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