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先牛的亭子
里鼓了出来,瞳孔发白,嘴巴大张,脸颊塌陷,整张脸变得皮包骨头,面部轮廓清晰可见。我把艾丽诺推向一边,抓起她扔掉的撬棍,盯着地上的棺材,将棍子举过头顶。突然间,一张面如死灰的脸抬起来看着我,凹陷的耳朵,硕大的眼睛,眸子里泛着黑绿色的光。它冲着我直起身子,尖如鸟喙的上下颌咬得吱吱作响。它紧紧抓着棺材的边缘,奋力挣扎着想要从囚笼里逃出来。它的身体简直是对一切女性美的嘲讽。
她的呼吸中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我闭上眼睛,奋力把撬棍向它砸去。只听一声尖叫,噗的一声,它的头骨就像西瓜一样裂开了。那东西倒下了,嘴里不停发出咝咝的声音,我赶忙盖上棺材。艾丽诺躺在我脚边,已经昏迷不醒了,唇间还流出几丝红色的血迹。和多年前的格雷一样,我把撬棍别在锁上。棺材里传出了猛烈的敲击声,撬棍也跟着叮当作响。那东西不停尖叫着,就像屠宰场里待宰的生猪一样发出尖利的嘶叫。
我把艾丽诺扛在肩膀上,奋力爬上梯子,回到了地面。棺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渐渐消失了。我驾车把艾丽诺送到了布莱德茅斯的医院接受治疗。她在医院里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醒来后却完全不记得亭子或莉莉丝的事了。
在妻子住院期间,我就开始安排回伦敦永久定居的事。我准备把诺顿庄园封起来。不久之后,在一一个明媚的午后,我让工人们在草坪洞口周围筑了一圈钢筋混凝土,把大量的水泥浇筑进洞里,直到洞口半满。接着,我又让工人们在洞口上重修了一座亭子。这座亭子比之前的更大更华丽。这些工程耗费了我半年的收入,但我相信这是值得的。后来,当艾丽诺的妹妹陪着她在布莱德茅斯继续调养的时候,我亲眼见证了工人们把最后一块砖铺到亭子上,然后着手收拾工具。
夕阳的余晖洒在新落成的亭子上,工头问:“梅里曼先生,我猜您夫人不喜欢之前的亭子吧?”
“那个恐怕不合她的品位。”我答道。
他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女人啊,真是有趣,”他接着说道,“如果凡事都让她们做主的话,她们能统治整个世界。”
“要是她们来做主……”我喃喃地重复道。
我想,这是不可能的。至少,我不会让她们这么做。